第十五回 未了情老人寻风月 终无果佳偶遭水火 (第1/2页)
第十五回
未了情老人寻风月终无果佳偶遭水火
且说竹灵在说话间,往身边松树上“呸”了一口,不料那松树却能动,挥手打扑了一下衣襟,说:“姑娘呸我干啥?”二灵倒是吓了一跳,往后一跃,作抵御之势。
那人正是李微禹,动了两步,竹灵、荷灵才看清是个青年男人。竹灵连连致歉,又问这么大的雾,为何站在这里,和一棵树似的。李微禹道:“我本来以为在这里能安心,就多站一会儿,不料还被呸了一口。”竹灵笑道:“呸一口算得什么?要不是我疲惫,早往你身上踢一脚了。”
李微禹正想答话,荷灵掩鼻道:“站在这里有什么安心的?会吸入雾霾!”李微禹道:“虽然能吸入雾霾,但不是最危险的。早晨我本来在家里的,可是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大地震,余震不断,我家的楼房又是老谭建的,他建的桥刚完工塌了,我在家还怎能放心?”顿了顿,又道:“在家不放心,就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可是幼儿园又是谁建的呢?在这街上走了一阵,就站在这里了。”接着道:“街上又能怎样?有时正走着,街面突然陷一个深洞,人就漏下去了。还能往哪里走?也只能站在这里了。”
李微禹踱了两步,望着天空说:“都说这雾霾对人不好,可是又能如何?”正絮絮叨叨,肩头被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陈得。陈得问:“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李微禹前后看看,早已不见了竹、荷二灵,就道:“刚才有两位路过的姑娘,谈了一会儿。”陈得也左右看看,说:“哪有人影?”
李微禹问陈得去哪里。陈得说:“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有人正在律所等我,我往所里去。你一个人在街上干啥?又潮又闷,跟我去喝茶吧。”李微禹略略犹豫,道:“也好。你前面带路。”二人边走边聊,李微禹说:“这一走动,我反而感觉不那么憋闷了。”陈得说:“你是在街上呆得久,浑身被雾霾浸透,一活动就将雾霾呼出,因而感觉到透气了。”李微禹苦笑道:“我们呼出来的气应该比雾霾干净些,毕竟是经过心肺净化了的。”陈得笑道:“怪不得你在街上逛,原来是为了净化空气。”
到了律所楼跟前,李微禹却不愿上去了,说还想再走走。陈得看着他晃晃悠悠,消失在雾中,叹了一声,转身上了楼。到了办公室门口,却见劫侠站在那里,陈得笑道:“原来是劫侠大哥找我?”劫侠道:“不是我找你。今天雾大,我不想在街上逛,就到你这里坐坐。不料你不在,正想走,—有位老人在接待室等你。”
陈得往接待室伸头一看,果然有个老头。老头起身和陈得打招呼。陈得让他稍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倒上杯水,让劫侠进去坐,自己返身到了接待室会见老头。
陈得对这老头很熟悉,老头叫栾元,六十多岁,身体很棒,像个小伙一般,家就住在附近。他十多年前就丧偶了,一直想找媳妇,都没找成。因他听说律师常办一些离婚案子,有事没事的就来玩,打听有没有离婚的婆子,要去和人家勾搭。
这老栾个儿不高,迈着碎步,平平的脸面上眉毛稀短,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所里的律师都和他熟,都叫他“媳妇迷”,他竟也乐意,嬉皮笑脸,啦这啦那的逗人乐。陈得见“媳妇迷”找自己,知道没正事儿,有些哭笑不得,同事打电话把自己叫来,想必是开玩笑了。
陈得笑问:“老栾,找到媳妇了吗?”老栾道:“嗨,你们都不给帮忙,上哪里去找?要见着有好的,千万给我留一个。”陈得道:“外面正好有雾,你不浑水摸鱼,到大街上抓一个?”老栾道:“嘿嘿,要是抓个公的就麻烦了。”陈得又道:“这么大的雾你来找我,我还以为请我喝喜酒呢。”
老栾道:“我说陈律师,你别看我老,身体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呢,一般的婆子我可看不上。”陈得点头道:“那是那是,你老的条件那么好。”又问:“老栾,前段时间,你跟着王律师开庭时相的那个媳妇咋样了?”
老栾一拍腿道:“我这不正想说这事儿嘛,还得找你陈律师帮忙。”陈得诧异道:“让我做个䞍手媒人?”老栾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往陈得靠了靠,小声道:“我仔细看来,那娘们还不错,50多岁,模样端正,细皮嫩肉的,还有齐耳短发,哎哟,忒好哩。”陈得笑道:“你相中了?”老栾道:“再也没有这么合适的!这个要再不成,你栾叔我打光棍吧。”陈得道:“那就成了呗。”
老栾道:“我这回得多个心眼了,不能把彩礼一下子全给她,上一个就把我骗了。你知道上一个吧?”陈得道:“我大体听说过,不大清楚。”老栾说:“你说那个娘们是没良心吧?我花了那么多钱,替她支了律师费、诉讼费、租车费,还花钱托了关系,好不容易帮她离开婚,就见不着她面了。以前打电话还接来,现在打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你说说,弄得个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可亏大发了。”
陈得笑道:“当初人家说要和你成亲来吗?”老栾瞪了小眼睛道:“怎么没说?当时她亲口和我说的,只要我想办法让她离开婚,她就跟我,没寻思叫她骗了。”陈得忍住笑,道:“真是不讲诚信!”老栾一脸苦相:“我还没敢和儿子说来,要是让儿子知道了,还不把我阉了?让你吃得好好的,穿得好好的,还想三想四的!”又笑道:“不过人都是饱暖思女人,是吧,陈律师?五八年挨饿的时候,我刚娶了媳妇,都不愿意戳她,为啥?都吃不饱了,饿得难受,还寻思那些事来!”
陈得问:“老栾,你刚才不是说要找我帮忙,帮什么忙?”老栾道:“你看,我扯罗多了。我和这个媳妇啦了以后怎么过日子的事儿,我儿子不让我娶媳妇,我就不敢让她跟我回家住。但总得有个住的地方,要是租房子儿子早晚得知道,会去闹。我想来想去,就去养老院。那里多好,有人侍侯,和住宾馆似的。我这退休金三千元,满够俺两口子用的,我不能把彩礼一次性再给媳妇,要是再让她骗了呢?我就和她说,把彩礼钱都支给养老院了,她想吃啥我就给她买啥,想穿啥我也给她啥,还给她零花钱。”
陈得点头道:“这样的确比较稳妥。可是要我帮什么忙呢?”老栾说:“你看,扯罗半天,我还没说到点子上。我先说句关键的话,咱再啦闲呱。”陈得点点头:“你说。”老栾说:“刚才不是说到,我和媳妇要住养老院吗?这个养老院可不便宜,我打听了一下,生活不能自理的,每月交1800元;生活能自理的,每月交1000元。你说这么贵啊!”陈得道:“嗯,不算便宜。”老栾说:“可不是嘛,你说它怎么能挣老人的钱呢?老人的钱来的容易?它不是幼儿园,幼儿园大人都愿意花钱。可要养老人,谁愿意多花钱?好在我还有这俩工资,又得为人处事,又得攒钱预备治病,还得……”陈得接道:“找媳妇。”老栾笑道:“你说对了,还得找媳妇。”
陈得挠头道:“我能帮你什么呢?”老栾说:“咱们都是老熟人,我就直说。”陈得坐直了道:“你直说。”老栾道:“刚才不是说到,住养老院都是每人每月交1000元吗?我听说,有关系的交800就行。陈律师你关系广,和大官儿都认识,你叔想请你帮忙给我问问,能不能便宜一些。”陈得点了一下头:“噢,我可明白了。行,这事我抽空就给你问。可是问到什么程度可不好说。”老栾说:“那是那是,你还有客人,我先走了。我得再找我媳妇啦啦去。”
过了两天,陈得果然问好了,每月800元,最优惠价。老栾就和儿子、儿媳说要去住养老院。儿子儿媳不同意,老栾就装病要儿子拿钱到医院住院,最后没法,只得同意老栾去,却不知道早有个后娘在那里等着哩。
原来,老栾相中的这个媳妇,因生了两个女儿,不能生儿子,丈夫便不再干活打工,只在家里喝酒,整日醉醺醺的,对她动辄打骂,实在忍无可忍就离了婚。认识老栾后,虽嫌老栾年龄大些,但见他身体还好,又有退休金,可保自己衣食无忧,就同意了。老栾更是嘘寒问暖,百般体贴,有年轻人的热乎劲,养老院的人看了都偷笑他。
转眼过了月余。这一天,老栾的媳妇身体略感不适,养老院的饭菜清汤寡水的,没有味道,就不愿意吃晚饭。老栾就说出去买两个菜。到了商业街上,闻到烤鸭的香气,就买了一只;又想媳妇可能喜吃清口的菜,又买了份凉皮;回来时看见有做煎饺的,油煎得底皮儿黄黄脆脆,很是诱人,就等了一会儿,要了一盘煎饺;又买了一小瓶二锅头。看看时候不早,老栾两手提了东西跎跎地往回走。
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拐过来一辆消防车,老栾一惊,止住脚步避让,消防车拉着警笛冲了过去。就听见路边的人说:“那边着火了!”“这么大的烟,可见这火不小。”老栾抬眼一望,果然前边不远处浓烟滚滚,不知是谁家的房子点着了?一晃荡袋子,里面烤鸭的香气冒出来,煎饺的热气也熏得手暖暖的。老栾低头看了看,又饥又馋,心想管他谁家失火呢,赶紧回去吃饭,有好酒、好菜、好饺子、好媳妇。心理美滋滋的,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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