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夏变故 巧遇故人 (第1/2页)
月色如练,缥缈峰浸在银辉里。岳不群指尖抚过灵鹫宫正殿的玄冰柱,柱身映出他紫气隐现的面容——这是北冥神功与九阳真气初融的征兆。三日来,他白日研习石壁武学,夜晚调和体内三股异种真气,常觉丹田如沸鼎,冰火交煎。
"岳掌门好定力。"身后传来李秋水的声音。她执一盏羊角灯立在殿门阴影处,素白衣袂被山风拂动如雾,"童姥闭关前嘱我助你参详'天山折梅手'最后一式'折梅问雪',这式需以寒性内力催动,正合你眼下情形。"
岳不群转身接过灯盏,火光跃动间瞥见她腕间一道新痕。三日前那场殊死相搏后,这对师姐妹的关系微妙如履薄冰:童姥闭关前将灵鹫宫托付于他,却让李秋水从旁协助;李秋水白日对他倾囊相授逍遥派武学,入夜又常消失于后山禁地。
"有劳前辈。"岳不群引她行至刻满武功图谱的西壁。石壁上"折梅问雪"的招式轨迹如寒梅绽雪,最后一笔却突兀中断。李秋水玉指轻点缺口:"这式需将阴寒内力凝于指尖,化六出梅花之形..."话音未落,她突然蹙眉侧耳。
呜——山风裹挟着一缕埙声破空而来,埙调苍凉如塞外孤烟。李秋水面色骤变,袖中银梭已滑入掌心:"西夏'铁鹞卫'的传讯埙!他们怎知灵鹫宫秘道?"
岳不群疾步至窗边,见月光下三道黑影正沿冰瀑疾掠,身法诡谲如壁虎游墙。为首者肩绣白驼山徽记,赫然是欧阳锋麾下高手。他心念电转:童姥闭关、李秋水重伤未愈,此刻强敌来犯,恐非巧合。
"前辈可知灵鹫宫可有密道通往山下?"岳不群压低声音。李秋水眸光一闪:"你怀疑有内应?"忽闻殿外传来梅剑惊呼:"钧天部巡夜弟子遭人暗算!"
此刻后山冰窖深处,童姥正经历着生死关头的蜕变。她盘坐于万年玄冰之上,周身白气蒸腾如云海翻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反噬使她时而变回女童形貌,时而恢复老妪容颜。每次形貌转换间,她都咬破舌尖以剧痛保持清醒,脑海中却不受控地闪过百年恩怨——
七十年前那个雪夜,无崖子将"北冥神功"绢册递给她时,指尖曾无意擦过她掌心。那时她还不是童姥,而是逍遥派最惊才绝艳的弟子天山童女。她为那句"师妹若练成此功,你我或可参透长生之谜",强练凶险的"八荒六合功",却遭李秋水惊扰走火入魔...思绪被冰窖顶壁的细微刮擦声打断。一道阴影正从通风口缓缓垂落,带着西域金沙的腥气。
前殿中,岳不群以"凌波微步"避过铁鹞卫的淬毒箭雨,君子剑绽出七点寒星,正是融合"独孤九剑"与"折梅手"的新招。突然,一道娇小身影从梁上翻落,银铃般笑声回荡大殿:"好俊的功夫!可惜欧阳先生要的是童姥首级,否则真舍不得伤你~"
来者竟是十四五岁的紫衣少女,腕间金铃叮当,眉眼与李秋水有七分相似。李秋水见状瞳孔骤缩:"阿萝?!你竟投靠西毒?"少女歪头甜笑:"娘亲糊涂了,白驼山的'通心蛊'可比逍遥派的虚情假意实在得多。"
岳不群心头巨震:这少女竟是李秋水之女!只见她双刺如毒蛇吐信,招式狠辣刁钻,全然不顾李秋水惊呼"她是你生父唯一的...".生死关头,岳不群体内三道真气轰然交融,剑尖迸出紫金漩涡,少女双刺脱手飞出,人如断线风筝撞向梁柱。
"留活口!"李秋水飞身接住少女,却见她唇角溢黑血,颈间蛊虫纹路骤亮。少女凄然一笑:"娘...西夏王陵第三室..."气绝身亡。李秋水抱尸僵立,殿外忽传来童姥嘶哑长啸——冰窖方向炸开漫天冰屑!
岳不群疾掠后山,见童姥傲立于崩塌的冰窖废墟上,脚下躺着具焦黑尸首。她白发尽褪如墨泻落,容颜竟似二十许人,唯有双眸沉淀着百年沧桑:"欧阳锋的'蛤蟆功'?可惜他算错一着——"话音未落,她突然剧颤吐血,周身肌肤裂开蛛网血痕。李秋水惊呼扑上:"你强冲生死玄关?"
童姥跌坐在地,枯指抓住李秋水衣襟:"...拿我心头血...解她蛊毒..."李秋水泣不成声,岳不群方知那"阿萝"实是童姥与无崖子之女,当年为防仇家报复,自幼托付李秋水假称其母。三重误会、百年怨憎,皆源于这桩秘辛。
此时晨曦初露,梅剑匆匆来报:西夏使者携国书候于宫门,称愿以"寒玉床"换灵鹫宫支持西夏立国。岳不群扶起相拥而泣的姐妹,望向宫门外飘摇的西夏王旗。
贺兰山的黎明被一层青灰色薄雾笼罩,三号陵阙台在晨曦中显露出沧桑的轮廓。岳不群独立在残垣边缘,玄铁指环在指尖微微发热,与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力量产生着共鸣。他依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缓缓踏步,脚下冻土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当最后一步落在天枢位时,面前一块汉白玉石磬突然泛起柔和白光,那些被风雨侵蚀得模糊的星图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光点在石面上次第亮起。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沉闷声响,陵台基座滑开一道狭窄缝隙,一股混合着陈年檀香与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岳不群擎着夜明珠步入黑暗。石阶陡峭而下,壁上夜光石发出幽幽绿光,映照出壁画上党项族迁徙的壮阔场景。深入百步后,眼前豁然开朗: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排列成周天星斗,中央矗立着一座两人高的青铜浑天仪,仪身刻满西夏文与周易卦象,在珠光下泛着神秘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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