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里的影子与江晚棠 (第2/2页)
门后是间密室,摆满了玻璃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个人影,胸口插着透明的管子,管子里流淌着绿色的液体。林默的目光扫过舱体上的标签,突然定在其中一个上面——“受试体739,林默,年龄1岁,状态稳定”。
培养舱里的婴儿闭着眼睛,额头上有块淡红的胎记,和他现在锁骨处的一模一样。
“这是……”林默的声音发抖。
“苏家的‘备份’。”江晚棠的声音很沉,“他们怕你活不到成年,就用你的基因克隆了这个婴儿,想等他长大再注射天魔血。”她指着培养舱的控制面板,“这些绿色液体是‘营养液’,其实是用活人精血提炼的,你看那边……”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密室角落堆着十几个铁桶,桶口盖着布,掀开一看,里面全是暗红色的液体,漂浮着头发和指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是红鲤巷的拆迁户。”赵六的声音带着恨意,“苏家当年征用那块地,没迁走的人都被抓来提炼精血了,包括王哥的老婆孩子。”
密室的另一头有个保险柜,和401室的那个一模一样,柜门上贴着张便签,是父亲的字迹:“默儿,打开它,你会知道所有真相。钥匙在江晚棠的桃木簪里。”
林默看向江晚棠,她愣了一下,取下耳后的桃木簪,簪头的“陆”字可以拧下来,里面果然藏着把极小的钥匙。
钥匙插进保险柜的瞬间,断剑突然飞起来,悬在保险柜上方,剑身上的暗纹与柜门上的刻痕连成一个完整的阵图。林默的右眼刺痛,这次的画面不再破碎——父亲被绑在手术台上,苏振海拿着手术刀,江晚棠的爷爷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瓶子,里面装着墨绿色的液体;太阿剑的另一截残片插在墙角,剑柄上的红绳在风中飘动……
“保险柜里有太阿剑的第二截残片,还有你父亲的日记。”江晚棠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爷爷……他当年确实帮过苏家,但他后来后悔了,想阻止苏振海,却被软禁了。”
保险柜“咔嗒”一声打开,里面果然有半截断剑,和林默手里的能完美拼合,还有本厚厚的日记。林默拿起日记,封面已经被血浸透,翻开第一页,父亲的字迹带着颤抖:“2010年9月3日,苏振海说要给默儿注射‘优化剂’,我知道那是天魔血,不能让他得逞……”
日记里详细记录了苏家的实验,还有陆家长主如何从反对到合作,最后又想反悔的过程。其中一页写着:“晚棠是个好姑娘,她不知道陆家的阴谋,我把剑鞘残片的线索告诉她,是希望她能在我死后帮默儿……”
林默合上日记,看向江晚棠,她的眼圈红了:“我爷爷确实软禁了,但他不是因为后悔,是想独吞太阿剑的力量。”她从怀里掏出个玉佩,和林默的墨玉一模一样,“这是陆家的‘同心佩’,我和爷爷各有一块,他能通过玉佩知道我的位置。刚才在别墅,是他通风报信让苏家的人来的。”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落下碎石。赵六跑到门口:“不好!沼气罐炸了,密道要塌了!”
林默将两截断剑拼在一起,太阿剑发出“嗡”的龙吟,剑身变得完整,剑脊的暗纹亮起金光,在密室里投射出一张地图,标注着苏家老宅的位置,那里有个红点,应该是太阿剑的最后一截残片。
“我们从应急通道走!”江晚棠指着密室角落的一扇小门,“通往后山的树林,能绕开苏家的人。”
林默最后看了眼培养舱里的婴儿,突然用断剑劈开舱体,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婴儿在液体中睁开眼睛,瞳孔是纯黑的,像两潭深水。“他不该活在谎言里。”林默轻声说。
应急通道的门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林默走在最后,断剑在他身后划出金光,将追来的白大褂们挡在坍塌的碎石后。跑出通道时,后山的风吹在脸上,带着草木的清香,与密道里的腥臭味形成鲜明对比。
树林里的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像碎银铺在地上。江晚棠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罗盘:“我们得分开走。”她指着罗盘上的指针,“我爷爷的人在往这边来,他们要的是你,不是我。”
“那你……”
“我去引开他们。”江晚棠将桃木簪塞进他手里,“这簪子能感应到太阿剑的气息,你跟着它走,能找到最后一截残片。”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很亮,“记住,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林默握紧桃木簪,簪头的“陆”字硌着掌心。他看着江晚棠转身跑进树林,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只有桃木簪传来微弱的暖意,像她留在上面的体温。
赵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苏家老宅。”
两人往山下走,树林里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身后低语。林默的断剑突然指向左侧的灌木丛,那里有双绿幽幽的眼睛在盯着他们,是只体型巨大的狼,嘴角流着涎水,牙齿闪着寒光。
“是苏家养的‘护山犬’,被天魔血喂过,凶得很。”赵六举起匕首,“你先走,我来对付它!”
林默刚要拒绝,狼突然扑了过来,赵六迎上去,匕首刺进狼的肚子,狼发出一声惨叫,爪子却撕开了赵六的喉咙。林默挥剑砍向狼的头,金光闪过,狼的脑袋掉在地上,眼睛却还圆睁着,像在诅咒。
“别……别管我……”赵六的嘴里涌出鲜血,他指着山下的方向,“老宅的地窖……有机关……密码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手指指向林默怀里的日记。
林默合上他的眼睛,在他口袋里找到块玉佩,和江晚棠的是一对。原来赵六也是陆家的人,可他刚才明明是在帮自己……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得林默的衣角猎猎作响。他握紧断剑和日记,往山下走去,桃木簪在掌心微微发烫,指引着方向。苏家老宅的轮廓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猎物上门。
他知道,最后一截残片就在里面,而苏振海和陆家长主,也一定在等着他。太阿剑在手中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因为真相已经近在眼前,而那些被掩埋的罪恶,也该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