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护道 (第1/2页)
玄铁盟旧部归来的第三日,云巅下了场细雨。雨丝细如牛毛,裹着云气落在望云台的青石上,晕开一圈圈浅痕,像极了天脉图上的纹路。我蹲在石台前,用指尖蘸着雨水,顺着纹路临摹——丹田处的暖意随指尖流转,竟与雨丝里的云气隐隐呼应,指尖划过的地方,雨痕凝而不散,像被刻在石上。
“在描天脉图?”苏凝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湿意。她刚从山下回来,玄色斗篷沾着雨珠,脖颈间的玄鸟玉佩被水汽润得愈发透亮,“山下的村民听说我们要重建玄铁盟,特意送了些粮食和草药,还说要帮我们修山门。”
我抬头,见她手里拎着个粗布袋子,袋口露出几支带着泥土的柴胡,还有一捆晒干的艾草——都是山巅常用的草药,治风寒、止血最管用。“他们不怕镇武司的人再来?”我问。
苏凝霜蹲下身,也蘸了点雨水,在青石上画了个小小的玄鸟:“村长说,当年玄铁盟在的时候,山下从未遭过匪患。他们信我们,就像信云巅的雨总会滋润庄稼。”她指尖的雨珠落在我画的天脉纹路上,两滴雨相融,竟顺着纹路往青石深处渗去,“对了,李叔他们在修议事厅,说缺几根粗点的木料,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点点头,跟着她往山后的树林走。雨丝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混着远处传来的凿木声,像首轻快的曲子。林子里的松树都有合抱粗,树干上缠着青苔,沾着雨珠,用手一摸,湿凉的触感里带着点韧劲——这是云巅的树,根扎得深,任风刮雨打,也不会倒。
“就是这儿。”苏凝霜指着前方,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围着一棵倒下的松树,用斧头劈着枝桠。为首的是李叔,当年是玄铁盟的木工匠,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据说是当年为了护盟主,被镇武司的人砍的。
“林小子来了!”李叔看到我,放下斧头,黝黑的脸上笑出几道褶子,“快来帮把手,这树干硬得很,劈了半天才开个口子。”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斧头。斧头柄是硬木做的,被磨得光滑,带着点李叔的体温。我试着挥了挥,丹田的暖意顺着手臂往下沉,照着“云定”的要诀,将劲气聚在斧刃上——不是用蛮力,是让劲气顺着木纹走。一斧劈下去,斧刃竟像切豆腐似的,顺着木纹嵌进树干,“咔”的一声,树干裂开一道整齐的缝。
“好小子!”李叔眼睛一亮,“这劲用得巧,比我当年劈木头快多了!”
旁边的汉子们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夸着。我笑着把斧头递给李叔,忽然注意到他左手的残指——指节处的疤痕很深,像被刀削过,却依然能稳稳握住斧头。“李叔,您这手……”
李叔摸了摸残指,不在意地笑了笑:“当年盟主被围,我用这手挡了一刀,保住了盟主的命。值了!”他顿了顿,看向远处的云海,“现在好了,你们年轻人撑起了玄铁盟,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能再为盟里做点事。”
雨渐渐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照在树林里,雨珠在树叶上泛着光,像撒了一地碎银。苏凝霜蹲在地上,捡着落在草丛里的松子,指尖沾着草屑,却笑得眉眼弯弯:“晚上烤松子吃,我小时候,爹常带我在林子里捡松子。”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父亲手札里的话:“玄铁盟不是靠武功撑起来的,是靠人心。人心齐,比什么武功都强。”此刻,听着汉子们的笑声,看着苏凝霜捡松子的模样,看着李叔握着斧头的残手,忽然觉得,这就是父亲想要的玄铁盟——不是打打杀杀,是像云巅的云一样,聚在一起,温暖,坚韧。
回到院里时,老者正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罗盘,对着云海的方向。罗盘的指针微微晃动,指向云海深处的玄鸟崖。“明日就是盟会的日子了。”老者抬头,眼里带着点郑重,“按规矩,盟主继位,要去玄鸟崖祭拜玄铁盟的列祖列宗,还要把天脉图拿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云巅的根,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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