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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64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2/2页)

学子们陆续上前阐述己见。有人引经据典,大谈王道仁政,怀柔远人;有人慷慨激昂,主张乘胜追击,永绝后患;也有人小心翼翼,揣摩上意,说的尽是些四平八稳、却无甚新意的车轱辘话。
  
  听起来大多花团锦簇,旁征博引,却多流于道德文章或空泛议论,触及实际问题核心者寥寥。
  
  轮到陆野墨时,亭内目光多有聚集。他略一拱手,向主位的陈侍郎及几位老学士致意,神色平静,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清朗如玉磬,穿透亭内略显沉闷的空气:
  
  “学生陇西陆野墨,谨呈陋见。北狄之患,在于其游牧之本,胜则劫掠,败则远遁,难以根除。黑水河一役,王师扬威,狄酋胆寒,此乃天时地利人和,陛下圣明,将士用命之功。然,大捷之后,方为长治之始。”
  
  他先从当前北境实情切入,分析了北狄虽遭重创,但部落结构未散,元气犹存,且其逐水草而居、缺乏固定疆域的特性,决定了单纯军事打击无法一劳永逸。
  
  接着,他提出“屯田实边、互市安民、精兵威慑”三策并举的长远之策。
  
  “所谓屯田实边,非徒移民充塞,而当招募流民、赦免轻罪犯徒,授以田亩、耕牛、籽种,许以数年免赋,并兴修水利,保其旱涝。民有所居,田有所出,则边地渐实,狄人掠无可掠。”他言辞清晰,甚至粗略估算了初期投入与后续产出,以及可能遇到的安置难题及应对。
  
  “互市安民,则于边境划定固定榷场,以我之茶盐布帛,易彼之牛羊马匹。严定规条,公平交易。狄人得生活必需,渐生依赖,劫掠之心自减。且可通过互市,探听彼方动向,收买眼线。”
  
  “至于精兵威慑,学生以为,边军当汰弱留强,行更戍之法,使将士不疲;精研骑射火器,常备不懈;更于险要处筑堡设寨,烽燧相连。如此,则狄人来犯,我可速知速应,使其无隙可乘。”
  
  他言语朴实,没有堆砌华丽辞藻,所述皆落到实处,数据虽因信息所限未必精确,却显见是经过深思熟虑。
  
  逻辑严密,层层递进,尤其那份立足现实、摒弃空谈、着眼长远的务实态度与清晰思路,与先前诸多议论形成鲜明对比。
  
  亭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他清朗的声音。几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交换着眼神,微微颔首,目中露出惊讶与赞许。
  
  连一些原本对寒门士子心存轻视的官宦子弟,此刻也收敛了随意之色,露出讶异与认真思索的神情。
  
  陈启年抚着长须,凝神细听,眼中赞赏之意越来越浓。待陆野墨话音落下,余韵仍在亭中回荡,他率先抚掌,声音洪亮:
  
  “好!立足实情,着眼长远,有策有略,条理分明,更难得知行合一之思!陆公子于边务民生,见解深刻,非纸上谈兵之辈可比,难得!实在难得!”
  
  这一赞,出自素以严谨挑剔著称的陈侍郎之口,无疑是对陆野墨才华的极高肯定与公开背书。
  
  一时间,亭内气氛活跃起来,恭贺声、探讨声四起,陆野墨身边立刻围拢了不少人,或真心请教,或好奇打量,或别有心思。他依旧保持着那份谦逊从容,一一温和应答,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却又绝不卖弄,言谈间气度清华,不卑不亢,风姿卓然。
  
  消息如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漱玉园,又飞快地扩散到园外。不到半日功夫,“陇西陆野墨”这个名字,连同他“才高识远、风仪出众、得陈侍郎盛赞”的标签,便在京城的文人学子圈子乃至部分关注春闱的官员府邸中传扬开来。
  
  才华、容貌、气质,加上清流领袖的公开赞赏,几乎瞬间将这位原本低调的寒门学子,推到了今科夺魁最热门人选的前列,风头一时无两。
  
  当然,这份突如其来的盛名与关注,也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某些一直密切注视着京城风向的、更深邃的眼睛与耳中。
  
  春闱之日,终于在三场连绵春雨后,于一个乍暖还寒的清晨到来。
  
  贡院门前,士子云集,人头攒动,气氛肃穆而紧张。经过严格搜检,学子们提着考篮,怀揣着梦想与忐忑,依次进入那一道道厚重的龙门,奔赴决定命运的考场。
  
  九天六夜,号舍之内,烛火与墨香相伴。当最后一场考试的尘埃落定,贡院大门再次开启时,走出的学子们神色各异,或自信满满,或疲惫恍惚,或沮丧低落。
  
  京城在短暂的沉寂后,又进入了更加焦灼的等待——等待放榜。
  
  阅卷、糊名、誊录、复核……一系列繁琐而严密的程序在礼部与翰林院的官员手中紧张进行。最终,三百份文理通达、书法端正的朱卷被选出,呈至御前。
  
  乾清宫西暖阁,灯火常常亮至深夜。萧彻面前的御案上,堆积着厚厚的试卷。他看得很慢,很仔细,不仅看文章破题、承合、辞采,更看其中蕴含的见识、格局与心性。
  
  每当看到精彩或独具慧眼之处,他会提笔在一旁记下几句批注。
  
  他的目光,终于停留在那份标记着“陇西陆野墨”的卷子上。
  
  文章正是那篇《论北境战后安抚与边防长治》,经糊名誊录后,更显其逻辑之清晰,思虑之周详,文笔之老练,那份立足现实的务实与长远眼光,在一众或空泛或保守的策论中,显得格外突出。
  
  即便早已从暗卫和陈侍郎处听闻其才,亲眼见到这字字珠玑的文章,萧彻眼中依然掠过一丝清晰的欣赏。
  
  “宣,今科会试取中贡士,明日于保和殿覆试。”他放下朱笔,淡淡吩咐。
  
  保和殿覆试,又称殿前试,虽不重新命题,却是由皇帝亲自坐镇,当庭考校贡士们的仪态、应对与急智,是最终确定进士排名,尤其是三鼎甲人选的关键。
  
  这一日,保和殿内庄严肃穆。新科贡士们按会试名次排列,垂手肃立。御座之上,萧彻玄衣纁裳,冕旒垂面,天威难测。
  
  考校开始,皇帝随意点人,问及经义、时政、乃至地方民情。有人应对流利,有人稍显紧张,也有人措辞不当。
  
  轮到陆野墨时,萧彻并未直接问他策论之题,反而问了一个看似寻常的问题:
  
  “朕闻你文章务实,善言边事民生。若你为一县之令,该地连年旱蝗,百姓困苦,盗贼渐起,府库空虚,上官催科甚急,你当如何?”
  
  此题看似简单,实则刁钻,集天灾、民困、治安、财政、上级压力于一体,极易顾此失彼。
  
  陆野墨出列,躬身行礼,略一沉吟,朗声答道:“臣以为,当以‘安民’为第一要务。首要开仓赈济,虽府库空虚,亦需设法筹粮,或劝谕富户捐输,或请求上官暂缓钱粮,以活民命。同时,以工代赈,组织青壮修渠掘井,抵御旱灾,清理蝗害。盗贼之起,多因饥寒,赈济到位,其势自缓。对为首者,可晓以利害,许其戴罪立功,编入民壮,维护乡里。待民生稍安,再图恢复生产,清查田亩,均平赋役,上报灾情,恳求减免。上官催科,亦需据实以告,陈明利害,若逼迫过甚,恐生民变,反损国基。为政之道,在于通权达变,以民为本。”
  
  他语气平稳,思路清晰,将千头万绪的难题层层剥开,提出了一套立足现实、有缓急、有权衡的应对之策,核心牢牢扣住“以民为本”,既有原则,又不失灵活。
  
  萧彻听罢,冕旒后的面容看不真切,只微微颔首,未置可否,便叫了下一位。
  
  覆试毕,贡士退出。萧彻独坐殿中良久。
  
  “赵德胜。”
  
  “老奴在。”
  
  “今科一甲第一名,点陇西陆野墨。”萧彻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力度,“其文章务实深刻,殿前对答心系黎民,风骨清正,才华难得。朕,不拘一格。”
  
  “是!陛下圣明!”赵德胜心头震动,陛下这是真的欣赏此人才干,要大力提拔了。
  
  当金榜题名、状元郎为“陇西陆野墨”的消息传遍京城时,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寒门学子欢欣鼓舞,视其为榜样;世家大族心思各异,纷纷打听;茶楼酒肆,争说新科状元郎的才貌双全与陛下破格简拔的圣明。
  
  陆野墨本人于驿馆中闻讯,饶是他心性沉稳,亦不禁心潮澎湃,面朝宫城方向,郑重下拜。
  
  得遇明君,方能展平生所学!这一刻,对知遇之恩的感激与报效朝廷的壮志,充盈胸臆。
  
  慈宁宫。
  
  太后很快也听闻了消息,尤其是得知新科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更生得一表人才,风评极佳时,心中甚喜。
  
  她正与沈莞说着话,笑道:“阿愿,你可听说了?今科的状元郎,就是前些日子陈侍郎都盛赞的那个陆野墨。果然是青年才俊,陛下有眼光。这样的儿郎,前途不可限量。”
  
  沈莞正在为太后剥橘子,闻言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轻声道:“陛下慧眼识珠,是朝廷之福。”
  
  太后看她神色平静,越发觉得这桩事或许有门,便盘算着等皇帝过来请安时,再好生问问,探探皇帝口风,若这陆野墨果真品性端方,家世清白,与阿愿岂不是天作之合?
  
  晚些时候,萧彻来慈宁宫请安。太后果然笑着提起了新科状元:“皇帝此番点了个好状元,那陆野墨哀家听着,是个难得全才。如今他也算有了功名,年纪应当也合适……”
  
  萧彻如何不知太后心思,他端起茶盏,神色淡然,打断了太后的话:“母后,陆野墨确有才干,文章经济,皆是上选。朕点他为状元,是取其才,为国选士。”
  
  他顿了顿,目光似无意地掠过一旁安静垂眸的沈莞,继续道:“然,才学与人品,未必全然等同。他出身寒微,骤登高位,心性是否持稳,待人接物是否周全,尚需时日观察。且其家中境况、亲属关系,亦需详查。阿愿的终身大事,关乎一生幸福,岂能因一场考试、几分才名便仓促定下?还需慎之又慎。”
  
  太后闻言,满腔热切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但仔细一想,皇帝说得不无道理。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陆野墨究竟内里如何,确实需要再看看。她叹了口气:“皇帝思虑得是,是哀家心急了。阿愿的事,自然要万分稳妥才好。”
  
  沈莞始终低着头,仿佛谈论之事与自己无关。只是心中,却因阿兄那句“才学与人品,未必全然等同”以及“慎之又慎”,泛起了微澜。
  
  她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他正垂眸饮茶,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情绪。
  
  萧彻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眼望去,却只看到她迅速低下的头顶和一段白皙优美的颈项。
  
  他放下茶盏,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母后放心,阿愿的事,儿臣心中有数。时辰不早,儿臣告退。”
  
  他起身离去,玄色袍角拂过门槛,消失在暮色中。
  
  太后看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身旁娴静美好的侄女,心中那点因陆野墨而起的念头,暂且按下了。
  
  皇帝说得对,再看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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