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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爹爹暴毙

六、爹爹暴毙 (第1/2页)

师屏画一进开封府牢,就被扒了衣服搜了身,身上值钱东西全被收走了。那狱卒还不怀好意地摸了她两把,她尖叫着护住胸口:“你干嘛?”反手就被抽了一耳光,狱卒冷笑,“这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师屏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下顶着浮肿的脸哭哭啼啼进了牢房。
  
  牢房昏暗,只有一间小窗子,地上铺着茅草,老鼠在里头旁若无人地钻进钻出。师屏画梨花带雨立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又想一头创死了。
  
  方才摸她的狱卒跟过来,下巴一点阴暗角落:“你住的可是个好地方,知道她犯得什么事吗?”
  
  师屏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发觉角落里还倚着个衣衫褴褛、头发毛躁的疯婆娘,见到她来,眼睛一轮,旋即麻木地盯老鼠去了。比起她来,獐头鼠目色眯眯的狱卒都算得上眉目可亲,师屏画连忙老实地摇摇头。
  
  “和你一样,杀夫,青天白日在勾栏院子里,把她男人抹了脖子。”
  
  师屏画在《妇行弑逆案牍》读到过类似的案子,但现实中却缺乏探究的意愿,只想离疯女人远一点。她这个杀夫,还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疯女人杀夫,就像狱卒手上的动作,咔地一下,干脆利落。
  
  “知道杀夫怎么判吗?”
  
  “……呜呜不是我杀的。”
  
  “十恶不赦,当街凌迟。”狱卒恐吓她道,“先扒光衣服游街,然后立在菜市口,一刀一刀把你活剐上三天三夜,等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再一刀刺穿你的心!”
  
  师屏画知道古代刑法其实没有那么严苛,因为这种酷刑判处得太少,刽子手没有实操经验,基本上割个一百多刀人就死了,但知道不意味着不害怕,特别是这刑法将会用在自己身上。
  
  狱卒很满意她这般害怕到战栗的模样,口风一转:“不过也不是立即就要行刑,勘验、复核便要过好几个衙门。林大人判了,要送去大理寺,大理寺上报给官家……门道不少。”
  
  师屏画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抓住了木头栅栏:“大哥有办法?”
  
  狱卒越发神气了:“你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有什么家财尽可以拿出来打点,不然香消玉殒,钱也带不到地下。”
  
  师屏画知道这是来发死人财的了。
  
  不是所有的罪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也有像她这样一看就柔弱无害的,他们便要借着所谓的“门道”,扑上来将她吃干抹净。
  
  她倒不在意花钱打点,只是……
  
  “……我没钱。这还得问过我父亲。”
  
  狱卒看她挺精明,扫兴地抽了她一棍子:“没钱就等死,她就是你的下场!”说罢抬腿便走,打算先晾她一晾,过一会儿再来逗弄逗弄这小寡妇。没钱,她不还有一身细皮嫩肉?
  
  师屏画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倒不是说她想委身狱卒,而是她在想,行烟在公堂之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究竟有没有一个相好的?
  
  如果有,那他现在岂不是应该来救她于水火?不然她这偷奸偷的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还平白无故送了性命。这是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
  
  过了会儿,师屏画听见狱卒谄媚的声音:“里边请!里边请!”
  
  直觉告诉她,来人是来找她的,难道是她爹?
  
  待来人挎着兜蓝出现在眼前时,师屏画略感失望,又觉得理所应当:“是你。”
  
  行烟没有回答,反而蹲下身把兜蓝里的果子香饮一样样往外拿。
  
  狱卒早已贴心地退下,师屏画冷哼一声:“你害了我,觉得请我吃个断头饭就足够弥补你的罪过了吗?”
  
  行烟只是抽抽搭搭哭。
  
  她如此心虚,师屏画怀疑她在公堂上所言皆是构陷,诈唬道:“我问你,我究竟什么时候偷奸了?我怎么不知道?”
  
  行烟只道:“娘子当日若是听老爷的话,安安分分嫁给温公子,也不至于落到今日下场。”
  
  “什么意思?”
  
  行烟大概也是豁出去了,絮絮叨叨数落她良久。
  
  原主从小没了母亲,师老爷把她看的跟个眼睛珠子似的,婚事自然上心,精挑细选选了门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商贾子弟,就是行烟嘴里的温公子。可一次外出,原主偶遇姚元琛,立马陷入了爱河,不顾一切也要嫁给这位风流潇洒的官家子弟。师老爷一开始并不同意,可她吃了秤砣铁了心,不顾名声私奔住进了姚家。
  
  然而姚家五品京官,哪里是她一个私奔来的娇小姐呆得惯的。沈大娘子宠爱独子,姚谦也把长子视作家族的希望,原盼望着他能攀上一门好亲,娶一位官家小姐。师氏虽然有钱,但没有背景,再加上是私奔来的,他们便越发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不是师老爷送去了更多的嫁妆,恐怕这婚礼办不办得成还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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