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闺蜜报警与警察上门 (第2/2页)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妈……给我指定了监护人?秦昼?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苏晴抢过文件翻看,脸色越来越白:“这……这不可能!晚意妈妈怎么会……”
“文件签署日期是八年前。”秦昼说,“那时林姨刚确诊癌症晚期。她找我谈过,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姐姐。她说姐姐太要强,太不在乎自己的安全,需要有个人看着。”
他看向我,声音轻了些:
“她说:‘小昼,晚意就交给你了。她要是犯傻,你要拦着她。用任何方法。’”
我妈会说这种话?那个从小就鼓励我“想飞就飞”的妈妈?
男警察看完文件,抬头看我:“林女士,你知道这些文件的存在吗?”
我摇头,声音发哑:“不知道。”
“文件是合法的。”女警察低声对同事说,“公证处印章、律师签名齐全。监护条款虽然……特殊,但在法律框架内。”
“可是!”苏晴急了,“就算有文件,秦昼现在的行为也超出了‘保护’的范围!他把晚意关在这里,切断对外联系,这明显是非法拘禁!”
秦昼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这是过去一周宅邸内的监控记录。”他说,“姐姐可以自由活动,饮食起居正常,情绪稳定。我们每天都沟通,她从未表达过‘想离开’的意愿。”
他顿了顿,看向我:“对吧,姐姐?”
他在逼我表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苏晴的眼神在说:说你想走!快说!
秦昼的眼神在说:姐姐,你知道该怎么说。
警察的眼神在说:我们需要真相。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想说“我想走”,但想到秦昼昏倒那天的脸色,想到缝纫机的声音,想到他说“姐姐不吃我也不吃”。
想说“我不想走”,但想到被标记的睡衣,想到无处不在的机器人,想到那道永远打不开的门。
最后我说:“我……需要时间思考。”
苏晴的表情垮了:“晚意?!”
秦昼的嘴角微微上扬。
男警察合上文件夹,叹了口气:“林女士,从目前证据看,秦先生的行为有法律依据。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不当限制,可以申请法院撤销监护权。但那是民事诉讼程序。”
他顿了顿,看向秦昼:“不过秦先生,即使有监护权,你也应该尊重林女士的意愿。过度限制自由可能引发其他问题。”
“我明白。”秦昼点头,“我会注意。事实上,我和姐姐正在协商新的相处模式。”
他在撒谎。我们根本没有“协商”,只有他的控制和我的反抗。
但警察显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女警察收起记录仪:“林女士,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们。苏女士,你的报警我们受理了,但就目前情况看,不构成刑事案件。”
苏晴不敢相信:“就这么算了?他这是非法拘禁!”
“苏小姐。”秦昼开口,语气冷了下来,“你关心姐姐,我理解。但请你尊重法律,也尊重……林姨的遗愿。”
他提到我妈,苏晴哽住了。
警察准备离开。临走前,男警察又看了我一眼:“林女士,保重。”
他们走了。
零七关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秦昼,和苏晴。
苏晴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秦昼,最后目光落在那份蓝色文件夹上。
“晚意,”她的声音在抖,“你真的……不想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昼走过来,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姐姐累了,需要休息。苏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不走!”苏晴红着眼,“晚意,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没有。”我说,“苏晴,你先回去。我……我需要时间理清一些事。”
“理清什么?这还有什么好理清的?!”苏晴抓住我的手臂,“他就是个控制狂!变态!晚意,你醒醒!”
秦昼的眼神冷了。
“苏小姐。”他声音很低,“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了吗?”苏晴豁出去了,“秦昼,我认识你十几年了!从小你就黏着晚意,她走到哪你跟到哪!那时候我觉得你是弟弟依赖姐姐,现在我才明白,你根本就是个——”
“苏晴!”我打断她,“别说了。”
苏晴看着我,眼泪掉下来:“晚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在纽约的时候多自由,多耀眼。现在呢?你像个……像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句话刺中了我。
秦昼的手在我肩上收紧,声音冰冷:“零七,送客。”
零七走过来,礼貌但坚决地请苏晴离开。
苏晴甩开他的手,最后看了我一眼:“晚意,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出来,我会找更好的律师,我会……”
她没说完,被零七半请半送地带向门口。
门打开又关上。
苏晴走了。
客厅里只剩我和秦昼。
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慢慢松开,转而握住我的手。
“姐姐,”他轻声说,“对不起。”
我转头看他:“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用这种方式。”他低头看着我们的手,“对不起让姐姐为难。但苏晴她……太冲动了。她只会把事情闹大,对姐姐没有好处。”
“那份文件是真的吗?”我问。
秦昼点头:“真的。林姨亲手交给我的。她说……这是她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我想等姐姐自己接受。”他看着我,“但苏晴逼我不得不亮出来。姐姐,我不是故意瞒你。”
他撒谎。他明明一开始就可以拿出来,但他选择用“绑架”的方式开场,用绝食对抗,用缝纫机示弱。他在测试我的底线,在一步一步让我习惯这个牢笼。
而现在,他拿出了“合法”的盾牌。
我抽回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秦昼顿了顿,然后点头:“好。我去准备午餐。姐姐想吃什么?”
“随便。”
他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外是自由,是苏晴,是正常的世界。
门内是秦昼,是法律文件,是我妈“最后能为我做的事”。
而我在门内。
手握着我妈亲手递出的,锁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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