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 此法或许伤天和 (第2/2页)
但他声音陡变,面色愈发凝重地道:“然此灯之开,非徒用兵之法,乃连带造业之举。若以生者真血为祭,便是以人命造业。”
“若以假物代替,亦需以大法为媒,引界中怨力为食......无论如何,皆会在大千因果上撕开一道血痕。”
“小僧所担心者,非是今日之利,而是余业之深。若此法频启,累累杀孽将生,终有一日,非但灯者受业,持此之人亦难逃其枷。”
“毕竟阿鼻地狱并非遐想,是真实之域。一旦造下累累无间杀孽,恐终落阿鼻,永不得超生,千劫难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禅净方丈合掌再念,低沉一声:“阿弥陀佛。”
他复又默诵片刻,神色愈发凝重,方才缓缓开口:“小僧可令往生灯起一二,但小僧亦恐此道必有祸根。小僧一人受祸,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可若连累二位道友,小僧实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若有一旦失控,伤及天下天和,众生共负杀业,吾佛亦难接纳。正因如此,小僧才迟迟未敢下此决断。”
此言一出,众人心底皆是一震。分明听得出来,禅净方丈已是抱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愿,只待一念之转,便可舍身入业。
修仙之人最重机缘,若此法真能沾染因果,伤及修行,难怪他久久踟蹰。
谁知地叟却哈哈大笑,声震如铁地道:“我道方丈顾虑的是何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剑修一脉,本就逆天而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虚无缥缈的机缘因果,于我何惧?纵是天命不容,我亦一剑斩之!”
言罢他整个人剑意勃发,竟真如一柄破鞘长剑,锋芒直逼天地。
颍川先生亦神色肃然,继而抬袖拍掌,言辞如雷地道:“正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志既出,岂容退避?”
说完又道:“此志非独佛门可怀,我儒门亦当共担!只要能令暗魔、妙广授首,焉能独让方丈一人担此重任?”
言毕他目光如炬,声中更添坚决地道:“况此法成与不成,犹在未定。既然已有此一策,何妨借机破敌?我等大可放胆前行!”
“好!”地叟一声长啸,如洪钟霹雳,直震山谷。显然他早已受不得这般迂回追踪,众人既然计议已定,自然他心中剑意只待倾泻。
就见他猛然踏前一步,剑锋轰然出鞘!
刹那间,天地色变,长风怒卷。那一剑并非花巧,亦无玄异,只是如同斩尽一切的纯粹。一时间就见得剑光如山岳崩裂,似要将前方阻隔的虚空硬生生劈开。
光华纵横之间,整个险境有若被撕裂,一条笔直的剑痕通路赫然显现。剑气所过,乱石俱粉,禁制震颤,残影俱散,真如力劈华山,扫尽荆棘。
一时间,天地间唯余剑鸣铿锵,似在昭告,青云山剑修在此,正要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