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权翼故意漏宴席 苻坚殿上传证人 (第2/2页)
王猛知道慕容暐心里的阴险狡诈,此时他分明是在看自己的笑话:王猛呀王猛,你之前凭借自己是朝廷的头一个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天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朝廷交代,向皇上交代?权翼已经被处斩了,我看你这谎言还怎么弥撒下去?
王猛朗声高唱道:“国舅大人,您就请将心放进肚子里去吧?朝中无戏言,王某说出去的话还是保灵的,不一会儿,您就会看见一个生龙活虎的权司隶站在您的面前。到时,您说这个责任由谁来负,都不需要别人再说一语了吧?”
慕容暐亦笑着说:“如此甚好,我慕容本人当然希望王丞相言行一致,好使大家信服。”
远离上席的雷睿此刻正在向站在旁边的官吏打听朝堂上几位大臣在争议什么事?一位京城守卫官员对他说:“你还没听明白吗?他们是在争论这上面一个席位缺席的大人今日为何无故缺席,这可是对朝廷的大不敬。”
雷睿故意再问:“敢问大人,那缺席的那位大人是谁,如何称呼?”
守卫官吏说:“你们外地官吏自然不晓得他是谁?他就是司隶校尉权翼权大人呀?”
雷睿故作震惊地说:“如此重要的宴席,权大人怎么敢缺席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守卫官吏说:“那还不是,不过,刚才听王丞相所言,权大人是受他指派外出办事去了,今日国舅爷与其争论的焦点,真是权大人会不会及时赶到赴宴。”
雷睿心里直打鼓点:老天爷,您可要管顾到我呀,今日宴席上千万别出现这个该死的权大人。
雷睿内心慌乱,但为了掩人耳目,只好笑笑说:“宴席就要开始了,但愿权大人能早点出现。”
午时一刻将到,宴席马上就要开席了,侯靖真准备出去宣布宴席开席,却从下面传出来一声:司隶校尉权大人正在宫外候旨,等待皇上处置的消息。
苻坚立即让侯靖出去宣旨:“司隶校尉权大人,立即上殿赴宴。”
权翼大步流星地跨上台阶,来到正殿,朝中间一跪,大声说:“皇上,微臣赴宴来迟,请皇上治罪。”
苻坚将袖子一挥说道:“权爱卿,朕闻你受丞相之命外出办事,但不知爱卿替王丞相办理何紧要之事,权爱卿须当廷道来,朕就不治爱卿迟到之罪,否则,朕也保不了你项下的人头。”
权翼拜了拜道:“皇上,微臣受王丞相之托,早几个月前就潜入枣阳县城调查枣阳官匪勾结,鱼肉他乡,草菅人命一案。”
苻坚不悦道:“枣阳县官吏官匪勾结、草菅人命一案,朕已派出钦差大人前去彻查,权爱卿难道不晓得的吗?如此说来,王丞相岂不是多此一举?”
权翼闻言,忙解释道:“皇上,权某受丞相之命,前往枣阳县查案要比陛下下旨彻查此案早几天,因此,此行并不算是有违王法,望陛下恕罪。”
王猛道:“皇上,微臣委派权司隶出京查案,实有微臣自己的难言之隐,故没有及时禀告给皇上,此事微臣定会给皇上一个说法。现在,权司隶及时赶到京城,手上恐有许多情报,望皇上在治他罪前先弄清此事,或许对整个朝廷诸位官员都十分重要。”
苻坚沉下脸说道:“朕下旨开席,本是一件开怀之事,为此也好让诸大臣上下团结一起,开开心心?既然王丞相如此希望朕知道权爱卿此行的目的?也罢,朕就准许将开席时辰暂且缓一缓,朕准奏王丞相。权司隶,朕暂且不治爱卿之罪,但对此行亦不可有所隐瞒,简明扼要地说说过程吧?”
权翼赶紧说:“臣遵旨。”
权翼说:“皇上,钦差大人越超受皇上之托,彻查枣阳县县令雷睿以及太守宋漓跋官匪勾结,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一案,现臣已彻底查明此事,请皇上过目。”
苻坚假装惊讶道:“权司隶,此案朕是受命越大人下去彻查的,朕并没有下旨给权大人参与,权大人怎敢私底下去调查此案,这样岂不乱了朝纲,你可知罪?”
权翼跪拜道:“皇上,权某知罪,权某今日进京,就是请皇上给微臣治罪的。但罪臣知皇上是旷世英主,开明君王,宽仁远胜尧舜禹。罪臣所以斗胆敢呈报此行调查结果,望圣上看过罪臣的奏章后再治臣之罪,虽死无憾。”
苻坚命侯靖展开权翼的奏章来读,并生气地说:“权司隶,若奏章有虚假成分,看朕今日如何治你。”
朝堂上鸦雀无声,诸大臣屏气敛息,只看着侯靖的声音在大殿上飘荡。
苻坚让侯靖呈上奏章,问权翼道:“权司隶,你说此案还发生了案中案,此事可否有佐据为证?”
权翼说:“皇上,罪臣不敢隐瞒,所有证人现正在殿外候着,没有皇上允许,证人不敢上殿。”
苻坚命侯靖传旨下去:宣所有证人上殿。
这时,证人陈孝、白家叔侄、狱卒萧殊、粟忠的妻子以及邻居郝璟等人鱼贯走上圣殿跪倒在殿上。
苻坚说:“朕且问尔等,须如实说话,不可虚构事实,不可隐瞒不报,尔等都是枣阳县人氏,都与此案有直接关系之证人吗?当如实告诉朕。”
慕容暐仗着是国舅爷的身份,指着这些证人威胁道:“你们休得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这可是圣殿之上,说错一句话,是要株连九族的,因此,你们仔细想好了再开口。”
此话明显是在警告威胁这些证人:不要惹事,最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苻坚不悦道:“慕容爱卿,此案与你毫无瓜葛,你不必多言,退回到席上去吧,这里由朕自己来问。”
慕容暐无可奈何只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身旁的越超脸色越来越难看,悄声对身边的慕容暐说:“国舅爷,今日之事,越某恐凶多吉少矣!”
慕容暐怒气未消地说:“越大人,您不是说这个姓权的早已经被那个叫雷什么的知县给斩首了吗?您瞧瞧你们干的好事,这下看你们该如何收场了?”
越超愤愤地说:“这个该死的蠢猪,在我面前拍着胸脯说已将权某给斩了,越某信以为真,这下好了,庆功宴将会办成断头宴了。”
那边,枣阳知县雷睿当一看见权翼上殿的当儿就已经被惊吓得尿裤子了,他知道今日之事,自己恐是走不出这圣殿了。可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时,只听苻坚大声喝问:“速宣枣阳县令出列,朕有话要问。”
雷睿被惊吓得浑身筛糠起来,连忙连滚带爬着出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苻坚盯着雷睿的脸问:“把头抬起来,你就是枣阳县令雷睿吗?”
雷睿吓得死去活来,忙不叠声地说:“启禀皇上,正是罪臣。”
苻坚冷笑一声:“好,朕还没有问话,你就知道自己的罪行,朕钦佩你敢做敢当,不愧为一方父母官?朕且问你,须要如实说来,朕问你,殿下这几个人可否认得?”
雷睿很快将这些证人瞟了一眼,连声说:“皇上,罪臣一个也不认得他们。”
苻坚说:“很好,枣阳知县,回答得很好,你不必说话,待朕先问问这些证人,白家叔侄何在,站出来回话。”
“店家陈孝,现在该轮到你作证了······。”
“枣阳县狱卒萧殊,可否认得你县的父母官?”苻坚凝重地问。
“皇上,跪在我身边之人,正是枣阳县的县太爷雷大人,小的不敢说谎,小的,亲眼看见他将狱长粟忠当作权大人给处斩了。临死之前,雷大人将粟忠的嘴堵得严严实实,不让他喊冤,真是太惨了!”
···········。
苻坚大声喝问雷睿道:“大胆枣阳县令,在如此众多证人面前,你还有何话可说?当朕是提线木偶的不成?”随后大声朝下面问道:“刑部侍郎何在,速来人带走枣阳知县,给朕好好审理。”
“粟阳太守宋漓跋,朕要问尔几句话,你可不要做第二个枣阳知县,一派谎言戏弄于朕。”
··········。
“钦差大臣越超出列,朕下旨令其查案,是朕信任尔,尔却是如何回报朕的恩典的,尔可知罪?”
“朕并非偏听偏信之君,上面证据确凿,容不得尔等争辩,但朕仍以为此案须慎重,朕将尔等递交刑部作进一步审理,尔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带下去。”苻坚连续点名完这些官员,当这些人一一被刑部的人带走后,苻坚这才将大手一挥,高声唱道:“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一心为民。可是,朕还是没有防住这些贪赃枉法之徒,欺下瞒上,为非作歹,败坏朕大秦朝纲,是可忍熟不可忍,该斩,该杀!刑部可要好好替朕审案。”
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了心态,换上笑脸说:“好啦,诸位爱卿,烦恼事一扫过去了,众爱卿当引以为戒,洁身自好,传旨下去,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