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三章:潜伏王府的密探(求月票) (第2/2页)
毕竟这位王爷行事,总应有些缘由。
他点了点头,“本卿理解,又怎敢怪罪王爷,人之常情,只是问询一句。”
颜长史笑容更甚,手上一放,
“几位大人由其他人请去了。”
“徐大人,请!”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良没有言语,跟着赴宴,身后跟了几位禁军随行。
于是一行人下了楼,出了别院,穿过园林,其间亭台楼阁,独具特色,既有中原的风貌,又有边塞的元素。
一路过来,行了足足有两三里路,才来到王府正厅。
此时暮色已经漫过王府,檐角下的铜铃在晚风里清脆轻晃,两边廊下,一个个犹如身穿明黄彩带的侍女们,手中提着鎏金宫灯往来,灯影在青砖上淌成细碎的金河,映得廊柱上缠枝莲纹愈发鲜亮。
正厅内繁花似锦,檀木长案沿墙排开,案上青瓷盘里盛着金齑玉脍,琥珀杯注满葡萄酿。厅中悬着三盏琉璃灯,灯芯燃得正旺,将厅内照得亮如白昼,连梁柱上彩绘的飞天仕女,衣带间的金线都清晰可见。
其中,许多人已至,大厅内非常热闹,府中的公子郡主,文官武将,还有王府豢养的诸多江湖门客,相互拜手,在侍女指引下一一落座。
“见过三公子。”
“成将军!”
“胡大人”
“柳武藏。”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朝廷来的汪大人。”
“.”
大厅内,言笑晏晏,气氛融洽。
等徐良到了时,便有府内下人高喊一声,
“徐大人到!“
立马,大厅内嘈杂的声音停了一瞬,众人的视线朝门外看去,一双双眼睛中,带着诸多意味,随后又重新恢复嘈杂。
很快,徐良在颜长史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两边桌案的人,见了这位朝廷特使,倒是给足了面子,纷纷起身,朝其扶了扶手。
有的府中属官,近几日打交道的,投来笑容,
“徐大人。”
“徐大人,快请上座!”
“.”
徐良一边点头,一边被恭敬引到主位之下,左边的上位坐下。
陪同的颜长历史在其侧边坐了下来。
对面,宗人府的左宗人朝他颔了颔首,朝廷其他跟随而来的五六位官员,也已经到了,安排的位置都很讲究,连一些公子郡主的位置都往后靠。
显然,该给的面子都给了。
徐良不动声色地打量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员,看是否有值得注意的人。
不多时,门外,一声高昂的吊嗓响起。
“王爷驾到!”
随着这声起,大厅里,声音停下,众人纷纷起身,王府中人俯首躬身长揖,行全礼,奴婢们跪的跪,委身的委身。
徐良作为朝廷特使,半礼都不用,只是起身相迎就是了。
很快,北凉王萧中天身穿一身玄色蟒袍大步而入,虎步雄踞,自带威严。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家喊了一句口号,萧中天则龙行虎步,来到主位坐下。
坐下后,这位王爷的目光便落在侧边站立的徐良身上,
“这几日,本王心思繁乱,未曾好好招待诸位,今日补上,徐少卿不要往心里去。”
徐良正了正色,侧了侧身,朝上扶手,
“不敢!”
萧中天没说什么,朝着众人抬了抬手,“都坐下!”
“开始吧!”
“谢王爷!”大厅里众人齐声,随后纷纷呢坐下,宴席也宣布开始。
很快,有乐师鱼贯而入,来到殿角,不一会儿,有古筝琵琶声响起,接着,舞姬们踏着节拍而入,她们身着彩衫,犹如敦煌飞天的仙女,裙摆绣着银线云纹,旋转间如云絮翻飞,无论姿色,舞技,都当属一流,而且带有鲜明的西域色彩。
有人抚掌叫好,有宾客间敬酒,侍女们则提着酒壶穿行,壶嘴细如柳丝,酒液注入杯中时,溅起细碎的酒花。
慢慢,宴会的气氛就搞起来了。
因为这几日,王府属官与朝廷一行人在私人宴会上打过不少交道,相互之间倒没有多少生涩,频频敬酒。
宴会前期,很平静,异常和谐,就是喝酒听曲,赏舞。
北凉王则高坐主位,没有多少言语,只是默默欣赏着舞。
王府的人,似乎知道这位王爷没什么心情,都很知趣,少有人打扰。
毕竟,朝廷派来人刚祭祀世子。
但徐良不同,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的,他双手端起琉璃杯,里面乘着葡萄美酒,面向萧中天。
“下官敬王爷一杯,多谢今日王爷的款待!”
萧中天举起杯子。
徐良饮尽杯中酒,北凉王也放下酒杯,目光平和,
“徐少卿何须多礼,这几日在王府可还住的习惯?”
“王府风景宜人,王爷下面的人也是盛情相待,没什么不习惯。”徐良浅笑回应。
“那就好!”萧中天点了点头,忽然,其眼皮往上一抬,声音不大,
“不知诸位打算还在凉州逗留几日?”
“本王好作安排。”
徐良听了这话,心中一突,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陛下交代要查探的事还没查到,自然不能离开王府。
就在徐良该如何作答时,其突然眉眼一动,余光忍不住看向大殿一边,那里是一群乐师,正在低吟浅唱一曲清平小调。
“徐大人!”旁边的颜长史呼唤了一声。
徐良神色一动,收回视线。
“王爷在问你话呢。”对方提醒了一句。
徐良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王爷见谅,王爷这个问题,下官也不好回答。”
说到这,他心里一动,
“毕竟陛下旨意中交代,下官回京时,需请王爷回去一趟,陛下体恤,所以这个答案在王爷那里。”
他这话一出,原本嬉笑热闹的大厅,忽然凝滞,气氛诡异安静了下来。
而弹奏乐曲的乐师们,被这突然的安静惊了一下,手上出了乱子。
“pa”
一张古筝上的弦断了,弹在琴座上,断弦瞬间像指尖捏碎薄瓷片,声音尖细而利落,带着“咻”的短促尾音。
而正在跳舞的舞姬们,被这断掉的声音打断,一声声娇呼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