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转折点 (第1/2页)
于是,她也加入到王安亿等人的派系里,一同加入到对《当代》的声讨。随着文学的浪潮退却,《收获》也是牺牲品之一。几年前沪市的文艺圈星光璀璨,足以和京城文艺圈媲美,现在却完全比不上了。
《当代》倒霉,她心里也愿意。
八十年代后期,崛起了两拨南方作家。一拨以湘省人为主,他们主要是韩邵功、顾华等人,写乡土文学,然而他们成名后发表的杂志越来越向北方大刊集中。
另一拨人是余桦、苏彤等先锋派作家。照理来说,他们的舞台应当在临近的《钟山》,在《收获》上了。实则不然,余桦被拐去了《十月》杂志社。苏彤是《钟山》的编辑,由于回避制度,他一般不把稿子发在自家杂志社上,他也发去北方。
结果就是经济越发展,南方的衰落得厉害!
一些更南方的作家,比如羊城本地的老作家,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南方经济好起来了,怎么反而作家都跑去北方了!
到底是作家高风亮节呢?还是他们看到了未来的趋势?
李小林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有关余切的回忆录,全面的回顾了当年“春雨行动”事情的经过,从侧面表现出余切高尚的品格。
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胡说八道。如果有人和他起了矛盾,那肯定也不会是余切的错。
文章叫《我眼中的余切》,一晚上就写出来了。小端端发现李小林在写,过来问道:“妈妈,你写什么呢?”
“写日记,写你的余叔叔。”
“那你要好好写他了!”端端抱着李小林的胳膊说。
“为什么啊?”
“我们老师说,中国唯一由个人发起,大型的慈善活动就是春雨行动。我现在成绩不好,学校好多同学都对我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觉得我好的就只有外公了。”
“还有余切!”端端说。“我因为他上了课文。我最骄傲的就是这件事情。”
李小林一听,情不自禁的落下泪:“好,我一定答应你!”
巴老是《收获》的总编辑。平时不管事,但是名义上《收获》的大大小小文章能不能发,都要由他来定夺。
李小林的文章写出来后,巴老听说后要求拿来看看。
看完后巴老掩面长叹,只见到不一会儿,泪水从他的脸庞滑落,被几页纸和他的手盖住了。
李小林震惊得话都说不出。
巴老这个人很感性,近年来身体不大行了,就更加感性了。他经常感慨自己时间不够多,然后反省和忏悔一番。不一会儿,他把稿纸拿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余切和《当代》有争论,但余切是个好人,勇敢的人。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李小林怎么能不知道?
大概在十年前,巴老在一次公开谈话中,大胆的说出“讲真话”几个字。在当时的中国南北,各地有影响力的作家和编辑,都在想办法摸清楚新时期下,新的写作边界在什么地方?
可以允许做什么样的探讨?
但是,做这种事情是要冒风险的,巴老的大胆发言使得他承担了大家的风险。
在首都,已故的王世民和他的朋友张守任,几个人一起创立《十月》;在沪市,巴老也重新把《收获》从棺材里面拖出来重新发行——这本杂志本来早已停刊多年。
那十年的文坛可谓是龙腾虎跃,到处都是大胆的弄潮儿。但在后人回忆这段历史时,如果非要加一个分界线,恐怕还要以巴老提出“讲真话”为标志。既然他拿出来说都没啥事,其他人在里写写,肯定也不会有事。
所以巴老很理解余切大动干戈的表现:看起来是过度了,其实是几年下来不满的迭加。他也要“说真话”!
余切早就不满文坛某些现象了。《当代》一跳出来,正好撞在他枪口上。
不然,余切不会连王濛也阴阳了。
“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行不行?”巴老问李小林。
李小林当然行了。这篇文章很快就发表在《收获》上。《收获》是个双月刊,十月恰逢发刊月,于是也赶上了这一波对垒,成了余切阵营的生力军。
两方的天平,迅速往余切这一方倾斜。
《当代》杂志社逐渐感受到了那种压力:从南到北,从沪市到京城,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替余切说话。
名义上余切是一个人,《当代》杂志社却是一个集体,然而他们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文坛放逐了,他们是被孤立的一方。就算是朝内大街166号,这栋“文学圣地”内,他们也感到很孤独。
10月初,登州。茅盾奖组委会二十多名评委正在“封闭式”研读,此时从斯德哥尔摩又传来消息,余切进入了前三名。
莫不是我真能一发入魂?
余切在报纸上看到新闻很吃惊。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到这个位置。
组委会在登州这边找了个疗养院,住进来后发现原来个部队性质的疗养院,里面大多是原先退下来的老干部,以及部队军人的家属。
三天前,这群老干部在新闻中听到主持人道:“根据瑞典文学院传来的消息,中国作家余切已经进入到诺奖竞争者的最前列,有一定把握拿到该奖项。他的赔率在所有人中名列倒数第三,截止本台当日消息,这一赔率已经几乎和倒数第二并列。”
“观众朋友们,历年来诺奖开奖结果,都由菠菜集团进行风险承担。他们把‘有奖竞猜’包装成赌博游戏,利用人性贪婪,骗取国外市民的积蓄……”
新闻赢得了疗养院的全体关注,就在这时候呢,老干部们就得知作协要前来的消息,名单中有他们朝思暮想的余切。
他们左盼右盼,没想到余切真来了。
疗养院中,有位姓杨的老干部,他对余切格外热情。因为他原先参加过老山前线的战斗,武元甲有封信本来就是写给他的。
他拒绝回复,然后武元甲写信给余切,余切又不回复。他就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余教授,那个武元甲也是个大人物,你和他有书信往来,说不定可以增长你的名气,你怎么不回信呢?”
“这是原则问题。”余切说。“原则问题不能拿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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