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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征途漫漫

第十六章 征途漫漫 (第2/2页)

有一次,队伍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山路变得泥泞不堪,不少士兵滑倒摔伤。杨雪东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搀扶着受伤的战友。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坚定地往前走。
  
  “小心!“杨雪峰的喊声突然响起。杨雪东抬头,只见一块巨石正从山上滚落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将身旁的战友推开,自己却被石头擦到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雪东!“杨雪峰飞奔过来,眼神中满是焦急。他迅速撕下衣襟,为弟弟包扎伤口,“你不要命了?!“
  
  杨雪东却笑着说:“哥,我没事。保护战友,是一个兵该做的。“
  
  杨雪峰看着弟弟倔强的眼神,心中既心疼又欣慰。他知道,在这条充满血与火的征途上,杨雪东已经真正长大了。
  
  此后的日子里,杨雪东更加拼命。他主动承担最累最危险的任务,跟着周梅森学习打枪,跟着兰三喜练习拼刺刀。他的进步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就连一向严肃的陈铁锤,也经常拍着他的肩膀夸奖:“好小子,有出息!“
  
  杨雪峰看着弟弟一天天成长,心中的担忧渐渐变成了骄傲。他明白,杨雪东选择这条道路,不仅仅是为了追随自己,更是为了心中那份保家卫国的信念。而这份信念,也正是支撑着整个川军队伍,在艰难困苦中不断前行的力量。
  
  每当夜深人静,杨雪峰看着熟睡的弟弟,总会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要糖吃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轻轻为弟弟掖好被角,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保护好这个倔强又勇敢的弟弟,和他一起,并肩战斗到最后一刻。
  
  队伍正向着台儿庄方向日夜兼程,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大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将士们绷紧的心弦上。杨雪峰骑在一匹瘦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却透着疲惫与坚定。他不时抬头望向远方,似乎能看到那即将到来的战火硝烟。李彬则在队伍中穿梭,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沙哑的声音在队伍中回荡:“弟兄们,咱们加快脚步!到了台儿庄,狠狠揍那些小鬼子!”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赶来,马蹄扬起滚滚尘土。他在杨雪峰面前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脸色苍白,声音带着颤抖:“报……报告!四川省**刘将军,在武汉逝世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队伍中炸开了锅。原本整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杨雪峰的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马鞭险些掉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又重复了一遍:“四川省**刘湘将军,于近日在武汉逝世!”
  
  “刘将军……”杨雪峰喃喃自语,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出征前,刘湘将军慷慨激昂的讲话,那坚定的眼神,那对抗战胜利的殷切期望。如今,将军却永远地离开了。
  
  一旁的李彬也是眼眶泛红,他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怒吼道:“小鬼子!这都是你们害的!刘将军一心抗日,却……”
  
  士兵们的脸上,悲痛与愤怒交织。有的握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有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有的直接跪在地上,朝着四川的方向磕起头来。
  
  “刘将军啊,您怎么就走了……”
  
  “咱们还没给您争光,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小鬼子,血债血偿!此仇不报,我们誓不为人!”
  
  压抑的哭声和愤怒的呼喊在队伍中响起,将士们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难以抑制。而这份悲痛,很快就转化为对日寇的满腔仇恨,那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每个人的心中越烧越旺。
  
  杨雪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挺直腰杆,大声喊道:“弟兄们!刘将军虽然走了,但他的遗志还在!他希望我们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对!不能让刘将军失望!”李彬跟着高呼。
  
  “赶走小鬼子!为刘将军报仇!”士兵们纷纷响应,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此时,天边的晚霞如血一般红,仿佛是为刘湘将军的离去而默哀,又像是在为川军将士们的复仇怒火添柴加薪。在这片被夕阳染红的大地上,川军将士们重新整队,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着台儿庄继续前进。他们的身影,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悲壮而又充满力量,每一个人都怀揣着对统帅的思念和对日寇的仇恨,决心在台儿庄的战场上,用热血和生命,为刘湘将军,为国家和民族,拼出一条血路。
  
  经过漫长的跋涉,川军部队终于接近了鲁南台儿庄地区。此时,前方传来消息,他们即将与前期到达的41军22师副师长陈云飞汇合。李彬和杨雪峰听闻后,心中充满期待,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当川军部队到达约定地点时,远远地就看到陈云飞带着几名士兵在路口等候。陈云飞身材高大,目光如炬,身上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英气。见到李彬和杨雪峰率领的川军部队,他脸上露出欣喜又期待的神情,大步迎上前去,紧紧握住二人的手,激动地说道:“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如今形势危急,日军正步步紧逼,咱们一起并肩作战,定要让小鬼子知道,我中华儿女不是好欺负的!”
  
  李彬和杨雪峰也十分激动,三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便迅速凑到一起,开始讨论当前的局势和作战计划。陈云飞拿出一张详细的地图,铺在地上,指着上面的标记说道:“目前,日军已经占领了这几个重要据点,他们的兵力部署和武器装备都占据优势。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这里地形复杂,我们可以利用地形进行防御和反击。”
  
  李彬仔细观察着地图,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川军虽然装备不如日军,但我们有的是不怕死的精神。只要合理安排防线,定能给日军一个下马威。”杨雪峰则补充道:“我们还需要加强情报收集,及时掌握日军的动向,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他们分析了日军的进攻路线,推测了日军可能的战略意图,同时也研究了自身的防御弱点和应对措施。陈云飞介绍了当地的民情和周边的地理环境,为李彬和杨雪峰提供了许多重要的信息。
  
  在讨论过程中,突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报告说前方发现了一小股日军的侦察部队。三人立刻停止讨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陈云飞说道:“看来日军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这股侦察部队不能让他们跑回去通风报信,否则我们的部署就会暴露。”李彬点头同意,果断下令:“杨雪峰,你带领一个营的兵力,迅速前去消灭这股日军,记住,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杨雪峰领命后,迅速挑选了一个精悍的营,朝着日军侦察部队的方向悄悄摸去。他凭借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带领士兵们巧妙地避开了日军的巡逻,逐渐接近了目标。当距离日军侦察部队还有几十米时,杨雪峰一声令下,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瞬间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日军侦察部队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突然的袭击,顿时乱了阵脚。但他们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组织起了抵抗。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弥漫。杨雪峰沉着冷静地指挥着战斗,他不断调整战术,利用地形优势,对日军进行分割包围。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日军侦察部队被全部消灭。杨雪峰清理完战场,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迅速带领部队返回。当他向李彬和陈云飞汇报战果时,两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场小胜,不仅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也极大地鼓舞了川军的士气。三人继续深入讨论作战计划,他们根据战场形势,决定将部队分成几个部分,分别部署在不同的战略要地,形成相互呼应的防御体系。同时,他们还制定了详细的作战预案,以应对日军可能的各种进攻方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川军部队按照计划进行着紧张的战前准备。李彬和杨雪峰亲自到各个部队检查准备情况,他们鼓励士兵们要保持高昂的斗志,同时也关心着士兵们的生活和训练。陈云飞则利用自己在当地的关系,积极为部队筹集物资,保障后勤供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川军将士们严阵以待,他们知道,一场残酷的战斗即将来临,但他们毫不畏惧,因为他们心中怀着对祖国的无限热爱和对侵略者的满腔仇恨,他们坚信,只要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1938年3月的鲁南大地,春寒料峭,寒风中裹挟着硝烟与尘土的气息。李彬、杨雪峰与陈云飞等人正在临时指挥部里研究作战方案,墙上挂着的大幅军事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敌我态势,红蓝线条犬牙交错,宛如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指挥部内凝重的气氛。一名传令兵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他浑身沾满尘土,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却难掩眼神中的急切:“紧急命令!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电令!”
  
  屋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传令兵。李彬快步上前,接过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命令。展开电文的瞬间,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李宗仁在命令中明确要求,川军22集团军邓锡侯部即刻承担起防守藤县、康庄、泥沟车站、北洛地区等重要防线的重任。这些地方皆是拱卫台儿庄的关键节点,一旦失守,整个鲁南战局都将陷入被动。
  
  “藤县、康庄、泥沟车站、北洛……”李彬低声重复着这些地名,手指在地图上逐一划过,眉头越皱越紧。藤县地处交通要道,是日军南下的必经之路;康庄位于台儿庄北侧,是防御体系的重要屏障;泥沟车站掌控着铁路运输线,战略意义不言而喻;北洛地区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却是连接各防线的枢纽。这每一处防线,都像是棋盘上的关键棋子,稍有闪失,满盘皆输。
  
  陈云飞凑到地图前,神色凝重地说:“这些防线跨度大,兵力分散,而我们的装备和兵力本就不占优势,防守难度极大。”他的话让屋内气氛愈发沉重,众人都明白,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杨雪峰站在一旁,眼神坚定如铁。自参军以来,他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但此刻心中的责任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他向前一步,沉声道:“无论困难多大,我们川军绝不能退缩半步!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我们报效祖国的时候了!”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在寂静的指挥部里投下一颗火种,点燃了众人的斗志。
  
  李彬看向杨雪峰,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雪峰,康庄防线至关重要,我决定让你率领157团前去驻守。你可有信心?”
  
  杨雪峰挺直腰杆,“啪”地一个立正,向李彬敬礼,声音洪亮而坚定:“请长官放心!157团全体将士誓与康庄共存亡!只要我杨雪峰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鬼子踏进康庄半步!”
  
  军令如山,刻不容缓。杨雪峰立即返回部队,传达作战命令。此时的157团营地内,士兵们正在紧张地进行战前准备。有的擦拭枪支,有的修补草鞋,有的整理行囊。当他们得知要前往康庄防守的消息后,原本忙碌的营地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一阵激昂的呐喊:“保家卫国!死守康庄!”
  
  杨雪峰站在队伍前,看着眼前这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大多来自四川的穷苦人家,穿着破旧的军装,脚上的草鞋磨得发白,手中的步枪也老旧不堪,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川军出川,为的就是守护这片土地,保护我们的父老乡亲!康庄就是我们的阵地,就是我们的家!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鬼子挡在外面!”
  
  “杀鬼子!保家园!”士兵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惊飞了远处树上的寒鸦。
  
  简单的动员会后,157团迅速集结,踏上了前往康庄的征程。队伍沿着崎岖的土路行进,脚步声与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路边的村庄早已人去楼空,残垣断壁间还能看到战火留下的痕迹,这更加坚定了将士们心中的信念:绝不能让更多的同胞受苦,绝不能让国土再遭践踏。
  
  一路上,杨雪峰骑着马来回穿梭在队伍中,不时地鼓励士兵,检查行军情况。他深知,此次行军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赶到康庄构筑防线,但又不能让士兵过度疲劳影响战斗力。“加快脚步!”“注意保持队形!”他的声音在队伍中不断响起。
  
  当队伍行至一处山坳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道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士兵们的草鞋陷进泥里,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有的士兵摔倒了,立刻被身边的战友拉起来;有的士兵的步枪被泥水弄脏,顾不上擦拭继续前进。杨雪峰跳下马来,与士兵们一起在雨中跋涉,他大声喊道:“兄弟们,这点风雨算什么!康庄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咬牙坚持住!”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朦胧。但157团的将士们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他们顶着风雨,坚定地朝着康庄的方向前进。经过几个小时的艰难行军,雨势渐渐减弱,远处终于出现了康庄的轮廓。
  
  杨雪峰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眼前的村庄。康庄坐落在一片开阔的平原上,四周一马平川,几乎无险可守。村口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火。他深知,要在这里建立起有效的防线,困难重重,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退路。
  
  “全体都有!进入康庄,立刻勘察地形,准备构筑工事!”杨雪峰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散开,投入到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中。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恶战,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展开……
  
  清晨,康庄的晨雾还未散尽,杨雪峰便踩着沾满泥浆的草鞋,带着作战参谋和几个班长开始了细致的地形勘察。早春的鲁南大地依旧透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的北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刮得人脸生疼。杨雪峰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棉大衣,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开阔的平原。
  
  “团长,这地形对咱们太不利了。“作战参谋王强忧心忡忡地说道,“方圆十里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天然屏障,日军的坦克和重炮一旦展开,咱们根本挡不住。“
  
  杨雪峰没有立刻回应,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仔细观察着土质。这里的泥土黏性很强,倒是构筑工事的好材料。他直起身子,指着村子南面的一处低洼地说道:“把机枪阵地设在那里,利用低洼地形形成火力网。村口的老槐树可以作为观察哨,不过得用树枝伪装好。“
  
  “可是团长,就靠这些土办法,真的能挡住日军的进攻吗?“一个年轻的班长忍不住问道。
  
  杨雪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当年诸葛孔明能在定军山设八阵图,咱们川军也能在康庄筑起铜墙铁壁。只要把工事修得足够坚固,把火力配置得足够合理,小鬼子休想前进一步!“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勘察完地形,杨雪峰立刻召开战前会议。简陋的村公所里,十几名军官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康庄地形图,杨雪峰用树枝指着地图上的各个点位,有条不紊地部署着:“一连负责村口防线,重点构筑反坦克壕沟;二连在村子东侧设置暗堡群;三连在村西头修筑散兵坑,形成交叉火力。记住,每个工事之间必须保持火力支援距离。“
  
  “报告团长!“三连长举手问道,“我们连只有二十挺机枪,火力是不是太薄弱了?“
  
  “这是我们目前能调配的全部重武器了。“杨雪峰沉声道,“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样最厉害的武器——川军的血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清楚当前的形势,我们装备不如日军,兵力也不占优势,但我们身后就是台儿庄,就是千千万万的同胞。我们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会议结束后,紧张的工事修筑正式开始。士兵们分成小组,拿着铁锹、十字镐等简陋工具,在刺骨的寒风中奋力挖掘。冻土坚硬如石,一镐下去只留下浅浅的痕迹,不少士兵的虎口都被震裂,鲜血顺着镐柄往下流,但没有人停下来包扎。
  
  “加把劲!“杨雪峰亲自加入挖掘队伍,“当年我们川军出川,连草鞋都穿不上,现在有铁锹有镐头,还怕修不好工事?“在他的带动下,士兵们的干劲更足了,挖掘声、号子声此起彼伏。
  
  然而,老天爷似乎也在考验着这群川军将士。正当工事修筑到关键阶段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转眼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混着泥浆,让本就泥泞的道路变得更加难行。沙袋被雨水浸透,变得异常沉重,几个士兵合力才能拖动一个。
  
  “不能停!“杨雪峰站在雨中大声喊道,“小鬼子可不会等雨停了才进攻!“他带头扛起沙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工事处运送。在他的感召下,士兵们不顾浑身湿透,咬牙坚持工作。有人滑倒在泥水里,立刻被战友拉起来;有人的伤口被泥水浸泡,疼得直冒冷汗,却只是简单包扎后继续投入战斗。
  
  夜幕降临,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杨雪峰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满是心疼。但时间紧迫,他只能不断鼓励大家:“再坚持一下!多挖一寸战壕,就能多一分胜算!“
  
  就这样,在连续三天三夜的艰苦奋战中,康庄防线终于初具规模。村口挖了三道反坦克壕沟,沟底布满尖桩;村子四周建起了密密麻麻的散兵坑,彼此之间由交通壕相连;暗堡群巧妙地隐藏在民房和土堆后面,形成了交叉火力网。最让人惊叹的是,士兵们还利用村里的废弃砖瓦,在关键位置筑起了坚固的机枪堡垒。
  
  看着眼前的防线,杨雪峰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这哪里只是一道防线,这是全团将士用血汗浇筑的生命屏障!他走到一处机枪阵地前,拍了拍正在擦拭枪支的士兵:“小伙子,干得好!等小鬼子来了,就让他们尝尝咱们川军的厉害!“
  
  “团长放心!“士兵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鬼子靠近半步!“
  
  此时的康庄,在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奋战后,终于在暴雨中完成了蜕变。曾经宁静的村庄,如今布满了防御工事,处处弥漫着肃杀之气。杨雪峰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但他和他的157团早已做好了准备。
  
  “报告!“一名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日军先头部队距离康庄还有二十里!“
  
  “通知各连,进入战斗位置!“杨雪峰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是时候让小鬼子见识见识,什么是川军的铁血防线了!“
  
  随着一声令下,157团全体将士迅速进入阵地,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一场关乎民族尊严的生死之战,即将在这片被汗水和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展开。而康庄的防线,将成为川军将士们用生命捍卫的最后一道屏障。
  
  1938年3月的鲁南大地,寒风裹挟着黄沙在旷野上肆虐。杨雪峰站在队伍最前方,望着远处康庄城墙上斑驳的弹痕,腰间的二十响手枪仿佛突然变得滚烫。两百余天前从自贡出发时的草鞋印记,此刻正与这片焦土上的弹坑重叠——这是他们跨越千里的最后一步。
  
  “报告团长!“通信兵跌跌撞撞跑来,军装上沾满泥浆,“王副军长命令,全团即刻进驻关帝庙阵地!“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惊起芦苇荡里的寒鸦。杨雪东背着医药箱冲到哥哥身边,少年的脸庞被风沙打磨得黝黑,却掩不住眼中跳动的火苗。
  
  队伍刚进入阵地,李彬便踩着满地碎砖赶来。参谋长的灰布军装早已褪成土色,胸前的地图袋磨得发亮,里面藏着他们穿越豫东平原时用草木灰绘制的路线图。“日军矶谷师团正从峄县方向压过来,“他展开皱巴巴的作战地图,手指点在台儿庄西门,“咱们157团守的这片区域,是整个防线的咽喉。“
  
  夜幕降临时,陈云飞带着先期抵达的部队前来会合。这位新任副师长的马靴上还沾着徐州的泥土,见到李彬时,两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虎口处的老茧相互摩挲。“川军兄弟来得正是时候,“陈云飞的声音带着沙哑,“鬼子的坦克已经碾过韩庄了。“
  
  阵地上,周梅森正带着四连构筑工事。士兵们用刺刀挖开冻土,却发现下面埋着去年的麦茬,锋利的秸秆扎进掌心,鲜血混着泥土糊满了战壕壁。兰三喜突然喊起来:“都停下!把随身带的盐巴撒进去!“这个曾在自贡盐场当窑工的连长,此刻将粗盐均匀地洒在潮湿的泥土上,“盐能让土变硬,鬼子的炮弹没那么容易掀翻!“
  
  陈铁锤抱着机枪守在阵地前沿,他特意用盐卤浸泡过的帆布包裹枪身,防止潮湿生锈。当杨雪东抱着弹药箱爬过来时,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突然扯开衣襟:“小子,把绷带绑紧点!“少年这才发现,陈铁锤的腹部缠着渗血的布条——那是三天前在日军侦查队遭遇战留下的伤。
  
  凌晨三点,阵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杨雪峰举起望远镜,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日军坦克的探照灯如同魔鬼的眼睛,刺破浓稠的夜色。“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没有命令,不许浪费一颗子弹!“身旁的杨雪东紧紧攥着红十字臂章,医药箱里的绷带还带着成都兵工厂的机油味。
  
  第一波炮击来得毫无征兆。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杨雪峰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震颤。关帝庙的飞檐被炸得粉碎,瓦片像雨点般砸在士兵们身上。“卧倒!“李彬扑倒杨雪东的瞬间,弹片擦着参谋长的耳际飞过,在青砖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硝烟未散,日军步兵已借着烟雾逼近。杨雪峰看见前排士兵们将手榴弹拉线塞进嘴里——这是川军特有的战前仪式。“打!“随着一声怒吼,汉阳造步枪喷出火舌,陈铁锤的重机枪也发出沉闷的咆哮。子弹打光了,士兵们抄起大刀跃出战壕,喊杀声与金属碰撞声在运河上空回荡。
  
  混战中,杨雪东背着药箱在战壕间穿梭。当他发现一名腿部中弹的士兵时,少年二话不说撕开自己的衬衫做绷带。突然,一发掷弹筒落在不远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医药箱已经被炸飞,散落的绷带在炮火中飘扬,像极了自贡街头祈福的经幡。
  
  激战持续到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台儿庄残破的城墙上,杨雪峰踩着满地尸体巡视阵地。157团的军旗依然在关帝庙废墟上飘扬,只是旗面已被鲜血染成深褐色。
  
  “哥!“杨雪东浑身是血地跑来,‘’卫生队的药全用完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的硝烟被泪水冲出两道白痕。杨雪峰摘下军帽,望着天空盘旋的乌鸦,突然想起出征时自贡百姓说的话:“川军出川,不死不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激昂的冲锋号声。王铭章的主力部队从侧翼杀来,陈云飞骑着马挥舞战刀,带领援军冲进敌阵。杨雪峰握紧手中的大刀,转头看着剩下的弟兄们——这些从盐都走来的汉子,脸上带着与盐碱地一样倔强的神情。
  
  “川军兄弟们!“他的声音穿透硝烟,“咱们的草鞋踏过了半个中国,今天就在这里......“话音未落,士兵们齐声呐喊:“踏碎鬼子的狗头!“这声怒吼,惊得运河的冰面都为之震颤,仿佛整个鲁南大地都在回应这群来自盐都的铁血儿郎。
  
  当夕阳再次染红台儿庄的城墙时,157团的幸存者们相拥而泣。他们的军装早已辨认不出颜色,草鞋磨成了布条,却依然高昂着头颅。杨雪东从瓦砾堆里挖出那面残破的军旗,将它重新绑在烧焦的旗杆上。风掠过旗面,带着咸涩的血腥味,也带着川军将士们永不熄灭的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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