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醉云会,豆腐西施! (第1/2页)
赵奇捧着的官服是玄镜司特有的制式。
黑色的锦缎用料考究,胸口处用银线绣着一只狰狞的异兽徽记,袖口和领口处则有暗红色的云纹滚边。
这代表着昭武校尉的身份。
“放那吧。”陈野的目光从卷宗上移开,落在官服上。
赵奇把官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陈野起身将这件代表着正六品武官身份的官服换上。
衣服剪裁得体,穿在身上不松不紧,黑色衬得他皮肤更白,身形也愈发挺拔。
他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年轻人面容俊朗,眼神沉静,一身黑色官服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陈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出了书房。
“大人,您这是要出去?”赵奇见他换上官服,连忙迎了上来。
“去醉云楼。”陈野言简意赅。
“好嘞!”赵奇赶紧去备马。
当陈野穿着一身崭新的昭武校尉官服,骑着踏雪乌骓出现在门口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哟,这不是陈大人吗?”店掌柜眼尖,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陈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侯公子和钱公子他们已经到了,就在天字一号雅间等着您呢!”
“嗯。”陈野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赵奇,然后径直走上二楼,在店掌柜的引领下来到天字一号雅间的门口。
“陈大人,您请。”店掌柜点头哈腰地推开门。
陈野迈步走了进去。
雅间很大,里面已经坐了二三十号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穿着华贵的年轻人,但眉宇间多多少少都带着一股子郁郁不得志的颓气。
正是侯恩和钱易按照陈野的吩咐,召集来的那些不受家族重视的勋贵子弟。
陈野一进门,屋子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羡慕,嫉妒,审视,好奇……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陈野还是跟他们一样的角色,甚至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名声还要差。
可现在人家已经是前途无量的玄镜司昭武校尉。
这种身份上的转变快得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陈大人!”
侯恩和钱易最先反应过来,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坐。”陈野走到主位上,很是自然地坐下。
他这一坐,屋子里的气氛才稍微松动了一些。
侯恩和钱易也跟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下意识地坐正了身体。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什么意思,我想侯恩和钱易应该已经跟各位说过了。”陈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摆任何官架子,声音也很平静。
“咱们在座的各位家里什么情况,自己心里都有数。”
“嫡子也好,庶子也罢,在家族里是个什么地位,有没有话语权,我想不用我多说。”
陈野的话很直白,直接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痛处。
屋子里一片寂静,不少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他们平日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这个。
“一个月前我跟你们一样。”陈野继续说道,“甚至我比你们还不如。”
“陈家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就剩个空壳子了。”
“我爹骂我,姐姐忧心,外面的人看我就是个笑话。”
他这番自揭伤疤的话让在场众人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原本的一些敌意和嫉妒也消散了许多。
“但是现在我坐在这里。”陈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成为了玄镜司昭武校尉,陛下亲封的正六品武官。”
“说这些并不是要跟各位炫耀,我是想告诉各位,我们这样的人不是没机会,只是以前没人给我们机会。”
“家族不给,长辈不给,那我们就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
陈野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
“我陈野今天把话放这儿,我一个人起来不算什么。”
“我要的是我们这群被家族看不起,被外人当笑话的人都能站起来!”
“我需要人手,需要帮衬,需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在这云州城里做出一份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事业来!”
“而且我吃肉就绝对不会让跟着我的兄弟们喝汤!我要让大家一起吃肉!”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了这些年轻人的心坎上。
他们被压抑了太久,也太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了。
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今天这杯酒喝下去,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想喝的现在就可以走,我陈野绝不为难。”
话落,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一个离陈野最近,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第一个端起了酒杯。
“陈大人!不,陈哥!我李默以后就跟你混了!我干了!”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陈哥!算我一个!我王松!”
“还有我,我早就看家里那几个得势的兄弟不顺眼了!”
“干了!”
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嫉妒和审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同类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期盼。
“好!”陈野将杯中酒饮尽,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从今天起,咱们这个小团体就叫醉云会。”
“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醉卧白云间,快意恩仇!”
“敬陈哥!”侯恩和钱易带头高喊。
“敬陈哥!”众人齐声应和。
一个以陈野为首,由云州城中所有失意勋贵子弟组成的松散联盟在这一刻初见端倪。
……
云州城,南城。
与北城勋贵遍地,高门大户林立的景象不同,南城多是些寻常百姓的居所。
这里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豆腐坊。
此时豆腐坊已经亮起了昏黄的豆油灯,一个面容清秀,身穿粗布衣裙的少女正手脚麻利的干着活,打算趁着傍晚这点功夫再做一锅老豆腐出来去集市上卖。
这少女名叫袁小娥,是豆腐坊主人袁老汉的独女。
少女的眉眼生得很是干净,皮肤因为常年待在湿热的坊内,显得格外白皙水嫩,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
“咳咳……”
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爹,您醒了?”袁小娥停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进里屋。
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瘦的老人,正是袁老汉。
他年轻时劳累过度,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连下床都费劲。
此刻这袁老汉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小娥,都怪爹这身子不争气,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干这些粗活累活。”
“爹,您说这叫什么话。”袁小娥给袁老汉掖了掖被角,笑着说道。
“您把我养这么大,我孝敬您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我力气大着呢,而且豆腐坊这点活一点都不累。”
袁老汉叹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手心里的薄茧。
“你今年都十八了,城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前些天王媒婆又来了,说了西街张屠户家的儿子,人老实,家里又有两间铺子,你要不要……。”
“爹!”袁小娥打断了父亲的话,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您别听那王媒婆瞎说,张屠户的儿子我见过,一脸的横肉,看着就吓人,我才不嫁他呢。”
“那……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袁老汉追问道。
袁小娥的眼神飘向窗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憧憬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是屠夫,也不能是铁匠,最好……最好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会作诗的那种。”
少女怀春,总是对才子佳人充满了幻想。
袁老汉看着女儿的神情,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读书人?
他们这种人家,怎么可能攀得上读书人。
更何况,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他哪有钱给女儿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
“好了爹,您歇着吧,我去做豆腐了,待会儿还要出摊呢。”
袁小娥扶着父亲躺下,转身走出了里屋。
一回到热气腾腾的豆腐坊,她脸上的那点少女情怀就迅速褪去,再次变回了那个麻利能干的豆腐少女。
推磨,过滤,点卤,压制……一套流程下来,好似行云流水。
等一板热气腾腾的豆腐做好,天已经很晚了。
此时的袁小娥也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她捶了捶酸痛的后腰,端着木盆准备去后院的井边打点水洗漱一下,然后再去集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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