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源契同归·冰塚深处的低语 (第1/2页)

“不必…劳烦祖灵了…”“他身上的‘源契’…”“与我…同源…”
　　
　　冰凰·璃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冰厅中炸响。
　　
　　大长老寒寂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冰凰·璃，又看向她手中那枚泪滴形状、散发着与林轩体内混沌海本源隐隐共鸣的冰蓝晶体，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失态的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璃儿！你…你说什么？！‘源契’？！这怎么可能！那是唯有初代…”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某个禁忌，浑浊的眼眸中充满了骇然。
　　
　　守备官玄冰更是脸色剧变，看向林轩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灾厄，握着冰刃的手背青筋暴起，杀气几乎要抑制不住。
　　
　　林轩亦是心神剧震。源契？同源？他体内那丝混沌海本源气息，竟与这位当代寂灭圣女有着某种神秘的“契约”联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凰·璃没有理会大长老的震惊与玄冰的杀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轩，那双冰泉般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某种尘封万古的冰雪正在缓缓消融，流露出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有恍然，有悲戚，有宿命般的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亲近？
　　
　　她缓缓走向林轩，每一步都让冰厅的温度产生微妙的变化。她手中的泪滴晶体光芒愈发柔和，那共鸣的波动也愈发清晰。
　　
　　“不必惊讶，大长老。”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感，“‘源契’并非他所求，亦非我所愿。这只是…早已刻印在血脉与命运中的…轨迹。”
　　
　　她在林轩面前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上那同源却又迥异的气息波动。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萦绕着精纯的寂灭冰凰之力，缓缓点向林轩的眉心。
　　
　　“放开你的心神防御，让我…确认这份‘源契’的真伪，也让你…看到部分真相。”
　　
　　林轩瞳孔微缩。放开防御，任由对方的力量侵入神魂核心，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尤其是在这敌友未明、气氛诡异的环境下。
　　
　　但他看着冰凰·璃那双不再平静、却似乎蕴含着无尽悲伤与真诚的眼眸，感受着体内那丝混沌海本源气息对此举非但没有抗拒，反而流露出一丝…期待？他沉默片刻，缓缓闭上了眼睛，收敛了所有抵抗的意志。
　　
　　他需要答案。无论这答案背后是福是祸。
　　
　　冰凰·璃的指尖，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上。
　　
　　刹那间——
　　
　　轰！
　　
　　并非力量的冲击，而是一种…记忆与感知的洪流交汇！
　　
　　林轩的“眼前”，不再是冰冷的冰厅，而是一片无边无际、色彩斑斓却又死寂冰冷的…浩瀚星图！那并非真实的星空，而是由无数破碎的法则、陨落的文明、以及…两种截然不同的至高本源气息…交织构成的…意象！
　　
　　他看到了混沌海，那孕育与埋葬了无数纪元的源头之海，其气息浩瀚、混乱，却又带着一种包容一切的“无”。他也看到了另一股力量，一股与混沌海截然相反，代表着绝对的“秩序”、“定义”、“裁断”的冰冷意志，它如同无形的巨网，笼罩着诸天万界，试图将一切纳入其既定的规则之中，那似乎是…星域裁决殿背后更深层次的力量源头？
　　
　　而在这两种宏大、对立的本源力量之间，存在着一些极其微小、却坚韧无比的“点”。这些“点”，如同风暴中的孤舟，艰难地维持着某种平衡，或者说…在两者之间，窃取、转化着力量，试图走出一条独属于自身的道路。
　　
　　守墓人族群，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点”！他们以末法之息埋葬混沌残痕，延缓终末，本身就是在利用一种极致的“秩序”（埋葬、终结）来对抗另一种极致的“混乱”（混沌侵蚀）。他们的力量根源，竟隐隐与那“秩序”源头相连，却又因其悲壮的宿命而产生了独特的变异。
　　
　　而冰凰·璃与他林轩，则是这些“点”中，更加特殊的存在！
　　
　　他们体内，除了守墓人的血脉，还分别被烙印上了一种古老的“契约”——源契！
　　
　　这“源契”，并非后天签订，而是先天生成，仿佛随着他们的血脉一同传承下来！冰凰·璃的“源契”，指向的是那“秩序”源头中，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偏向“守护”与“净化”的侧面，与她寂灭圣女的职责完美契合。
　　
　　而他林轩的“源契”…指向的，竟是那混沌海的某个…极其隐晦、仿佛代表着“初始”与“希望”的…侧面？！
　　
　　这怎么可能？！混沌海，不是代表着混乱、吞噬与终结吗？怎么可能存在“希望”的侧面？！
　　
　　然而，那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那“源契”之间相互吸引、仿佛本就同出一源的感应，却无比真实！
　　
　　通过这份“源契”的连接，林轩还看到了更多破碎的画面——
　　
　　他看到在无比久远的年代，似乎有守墓人中的先贤，以莫大代价与智慧，试图沟通混沌海，寻找族群延续的另一种可能…他们似乎成功了，又似乎…引来了更大的灾祸？这“源契”，就是那次尝试留下的…遗产？或者说…诅咒？
　　
　　他看到冰凰·璃在继承圣女之位时，被迫接受了这“源契”的完整传承，从此与那冥冥中的秩序侧面绑定，获得了力量，也背负上了更加沉重的枷锁。
　　
　　他也模糊地感知到，母亲林婉当年离开祖地，闯入混沌边荒，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寻找族群生机，更重要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寻找…另一个“源契”的承载者？或者说…是为了解决这“源契”带来的某种巨大隐患？而那个承载者…就是他林轩自己？！
　　
　　无数的信息碎片冲击着林轩的意识，让他头痛欲裂，却又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窥见了一丝惊心动魄的真相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冰凰·璃缓缓收回了手指。
　　
　　两人之间的精神连接断开。
　　
　　林轩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额头布满冷汗，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思索。而冰凰·璃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几分，显然刚才的“溯源”对她消耗亦是极大。
　　
　　冰厅内一片死寂。
　　
　　大长老寒寂和守备官玄冰虽然无法感知到具体的精神交流，但从两人气息的变化和神色的震动，也能猜到必然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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