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混沌织梦·寂灭瞳初开 (第1/2页)
身躯在下坠。
并非寻常重力下的坠落，而是被无数混乱、扭曲、色彩斑斓又死寂冰冷的时空碎片裹挟着，向着不可知的深处漂流。源初之井遗迹下的混沌雾气，并非单纯的气体，而是浓缩了不知多少纪元残响与破碎法则的浆流。每一缕雾气拂过，都仿佛有亿万生灵的呓语、星辰崩灭的哀鸣、以及某种宏大意志的冰冷低语，直接灌入林轩的识海。
剧痛！混乱！迷失！
他的护体灰烬之力在这等环境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身体仿佛要被不同的时空力量撕扯成碎片，神魂在无数混乱信息的冲击下摇曳欲灭。
唯有手背上那枚守墓之痕，以及体内那丝混沌海本源气息，在这极端的环境中，反而如同回到了母体，异常活跃。守墓之痕散发着冰蓝光华，艰难地抵御着部分过于狂暴的时空侵蚀；而那丝混沌海本源，则如同贪婪的饕餮，开始主动吸纳周围那混乱的、蕴含着原始创造与毁灭意志的混沌能量！
但吸纳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侵蚀与冲击的速度！
这样下去，不等找到所谓的“契印”，他就要彻底迷失、湮灭在这片混沌浆流之中！
“不能…放弃！”
林轩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那是母亲牺牲换来的生机，是冰凰·璃眼中那宿命般的决绝，是他对星域裁决殿与门后存在的无尽恨火所凝聚的不灭意志！
他不再试图去“抵抗”这混沌浆流，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去“融入”！
他放开了对那丝混沌海本源气息的所有压制，甚至主动引导自己的意识，去触碰、去感悟那充斥四周的、狂暴而原始的混沌意志！
轰——！
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沸腾的油锅！
他的意识瞬间被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信息洪流吞没！无数光怪陆离、完全无法理解的景象在他“眼前”炸开——
他看到星辰并非诞生于爆炸，而是自混沌海中如泡沫般浮现；他看到巨大的、难以名状的生物在法则的胎盘中蠕动；他看到文明的兴衰如同朝露般短暂；他看到秩序的锁链试图束缚混沌，却被更加磅礴的力量碾碎…
这不是记忆，不是幻象，而是…混沌海本身流淌的“信息”，是万物诞生与消亡的“记录”！
在这信息的狂潮中，他体内那丝混沌海本源气息，如同找到了源头的溪流，欢欣雀跃，疯狂地壮大、凝实！它不再是一缕微弱的气流，而是逐渐化作一条细小的、灰蒙蒙的、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混沌溪流！
而这条溪流，开始反过来，冲刷、滋养林轩近乎崩溃的肉身与神魂！
他那干枯的经脉在这混沌溪流的冲刷下，如同久旱逢甘霖，重新焕发出生机，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黯淡的帝血被注入了一丝混沌的活性，赤金之中隐隐透出灰蒙的光泽！沉寂的龙魂发出舒畅的嗡鸣，虚幻的龙影变得更加凝实，鳞甲边缘闪烁着混沌的电弧！甚至连那灰败的守墓之痕，也在这混沌本源的滋养下，冰蓝之色愈发深邃，那丝寂灭意蕴仿佛与混沌的“终末”侧面产生了某种共鸣，变得更加内敛而恐怖！
他的身体，正在被混沌海的本源力量，进行一次彻底的、脱胎换骨般的重塑！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
那狂暴的信息洪流渐渐平息，或者说，是他的意识逐渐适应了这种信息的冲击。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开始能从中捕捉到一些相对“有序”的碎片。
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关于“源契”的景象。
那似乎是在混沌海与秩序源头最初碰撞、交织的年代，一些拥有大智慧、大勇气的先贤，以自身为桥梁，试图在两者之间建立起一种“平衡”的契约。他们从混沌海中窃取“初始”与“变数”的火种，又从秩序源头引来“定义”与“稳定”的基石，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烙印在了自身及其后裔的血脉深处，形成了“源契”。
守墓人族群，似乎就是这些先贤的后裔之一。他们的“源契”更偏向于利用秩序的“稳定”来封印混沌的“侵蚀”，走的是以秩序驾驭混沌、延缓终末的道路。
而他的“源契”…似乎更加特殊，更加…接近混沌海的本质？更像是…混沌海主动赋予的某种…“标记”或“权限”？
就在他试图更深入理解自身“源契”的奥秘时——
嗡！
他体内那已然壮大了数倍的混沌溪流，猛地产生了强烈的指向性！它不再漫无目的地流淌，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疯狂地涌向他的…双目！
轰！！！
林轩只觉得双眼一阵难以形容的灼痛与冰寒交织的剧痛！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他眼球深处孕育、破茧！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
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那翻滚的混沌浆流不再混乱无序，而是呈现出一种…清晰的、由无数细微法则丝线交织构成的…“织构”！他能“看”到时空的褶皱，能看到能量的流向，能看到那些破碎信息背后蕴含的规律！他甚至能隐约“看”到，在这片混沌浆流的极深处，一个模糊的、由无数灰色符文构成的、仿佛与他血脉同源的…复杂印记，正在缓缓旋转！
那就是…他的“契印”？！
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知能力，以他双眼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他“看”到了冰塚之外，那无尽的虚无中，数艘庞大无比、由星辰核心铸造、散发着冰冷秩序光辉的战舰，正在缓缓撕开空间，朝着万葬冰塚逼近！战舰之上，矗立着身披星辉铠甲、气息恐怖的身影，为首的，赫然是一名手持星光巨剑、眼神漠然如冰的…女性剑尊？！其气息，竟与那星殒剑尊有着几分相似，却更加凌厉、更加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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