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概念悲鸣·观测者之影 (第2/2页)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艰难的修复与体悟中时——
　　
　　一股冰冷、戏谑、带着某种居高临下观测意味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层层法则浆汤，再次降临，锁定了他！
　　
　　是那个之前在峡谷上方出现的、由苍白雾气构成的人形轮廓！它…竟然也跟着下来了？！
　　
　　林轩猛地睁开眼，寂灭之瞳瞬间收缩，死死望向意念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翻腾的法则浆汤中，那道苍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它没有具体的五官，但林轩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正在“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中充满了对实验品的玩味，以及…一种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秘密的…了然。
　　
　　“真是…令人惊叹的适应性…”那意念带着虚伪的赞叹响起，“不愧是…被‘星火’选中的…‘织梦者’候选…竟然能在这‘概念乱流’中…找到维系自身的方法…”
　　
　　林轩心神紧绷，全身力量蓄势待发。这个存在给他带来的威胁感，甚至不亚于之前的“归无之眼”！它更加…“智能”，更加…“主动”！
　　
　　“你是谁？”林轩沉声问道，声音在这法则浆汤中显得有些扭曲失真。
　　
　　“我？”那苍白人影似乎笑了笑，“你可以称我为…‘观测者’…或者…‘记录员’？职责嘛…便是观察如你这般的‘异常变量’，记录你们在既定剧本之外的…‘挣扎’…与…‘消亡’…”
　　
　　观测者？记录员？秩序源头的走狗？！
　　
　　“你是秩序源头派来的？”林轩眼中杀意凛然。
　　
　　“秩序？混沌？”苍白人影的意念带着一丝不屑，“那种低级的二元对立…早已被我们超越。我们观测的…是‘可能性’本身。是你们这些试图从‘无’中编织出‘新有’的…‘错误’，所能绽放的…最后…也是最绚烂的…‘火花’。”
　　
　　它的目光扫过林轩怀中的两枚晶体，意念中的玩味更浓：“甚至…包括你们这种…试图逆转‘归无’，重新‘定义’存在的…可笑行为…”
　　
　　它竟然知道！它一直都知道他在试图复活冰凰·璃和云婧！它之前冷眼旁观，就是为了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一股寒意从林轩心底升起。这个“观测者”，比秩序源头更加可怕！它似乎超然于混沌与秩序的争斗，以一种更加冷酷、更加绝对的方式，审视着一切！
　　
　　“那么…你现在现身…是想亲手掐灭我这朵‘火花’？”林轩冷冷道，暗中全力催动刚刚恢复一丝的力量，以及那枚沉寂的“织梦之核”。
　　
　　“掐灭？不，不，不…”观测者摇了摇那模糊的头颅，“那太无趣了。‘归无’已经出手，你的结局早已注定。我感兴趣的…是你在这注定消亡的过程中，还能碰撞出多少…有趣的‘数据’…”
　　
　　它抬起那由苍白雾气构成的手，对着林轩，轻轻一点。
　　
　　“比如…让我看看…”
　　
　　“当你最珍视的‘定义’…”
　　
　　“被强行…‘扭曲’时…”
　　
　　“你的‘梦’…”
　　
　　“是否会…更加…绚烂地…破碎？”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概念层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林轩怀中的那枚属于冰凰·璃的混沌晶体！
　　
　　“不！！”林轩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在那股力量的干扰下，那枚晶体内部，冰凰·璃那缕正在被温养的、纯净的残魂辉光，猛地剧烈扭曲、波动起来！其核心的“定义”正在被强行篡改！那清冷绝美的灵魂轮廓，开始向着某种…扭曲、疯狂、充满怨毒的形态…演变！
　　
　　与此同时，观测者那充满恶意的意念，如同毒蛇般钻入林轩的脑海：
　　
　　“看啊…”
　　
　　“你试图守护的‘存在’…”
　　
　　“即将变成…你最憎恶的…模样…”
　　
　　“你的‘织梦’…”
　　
　　“还能…继续吗？”
　　
　　林轩看着怀中那枚剧烈震颤、魂光扭曲的晶体，看着冰凰·璃那缕残魂在痛苦中挣扎、变形，无边的怒火与一种冰冷的绝望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的鲜血瞬间被法则浆汤分解。
　　
　　他抬起头，寂灭之瞳中，那灰色的星璇与“织梦之核”的虚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倒映着观测者那模糊而戏谑的身影。
　　
　　一个仿佛来自万古冰渊的声音，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从他齿缝间挤出：
　　
　　“你…”
　　
　　“弄脏…”
　　
　　“我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