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秘密的重量 (第2/2页)

艾拉咬着下唇，玛尔塔的风湿痛全村人都知道，每到雨季老人就痛苦得无法下床。银星花确实能缓解疼痛，但它们只生长在危险的冰川裂隙边缘。
　　
　　“我不能保证，“艾拉最终说，“但我会试试。“
　　
　　黄昏时分，艾拉独自站在魔法花谷的入口处。自从获得能力后，她第一次不是为了见费恩而来，而是为了寻求帮助。她将手掌贴在隐藏洞口的岩壁上，轻声呼唤：“费恩？我需要你的指引。“
　　
　　岩壁出奇地温暖起来，那些常春藤自动分开，露出通道。但令艾拉惊讶的是，花谷的景象已经改变，许多蓝色魔法花凋谢了，溪水的“歌声“也变得微弱。白蜡树下的符文石覆盖着一层奇怪的灰色物质，像是某种霉菌。
　　
　　费恩从树后走出，它的皮毛失去了部分光泽，眼中的金色也暗淡了些。“契约者，“它的声音在艾拉脑海中响起，比往常更加疲惫，“你带来了人类的需求。“
　　
　　“你怎么知道？“艾拉惊讶地问，同时伸手想抚摸费恩，却被它轻轻避开。
　　
　　“山灵能感知平衡的变化，“费恩走向枯萎的花丛，“每次你使用能力帮助人类，魔法就会从这片土地流失一些。“它用尾巴扫过几朵垂死的蓝花，花朵短暂地恢复了光泽，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艾拉胸口一阵刺痛：“你是说我造成了这些？“
　　
　　费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仙女峰的方向：“银星花生长在东北侧的冰洞里。我可以带你去，但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告诉人类是如何找到的。“
　　
　　冰洞比艾拉想象的还要危险。狭窄的通道内壁覆盖着透明的冰层，每一步都可能滑入无底的深渊。费恩的爪子在冰面上留下金色的痕迹，为艾拉指引安全的路径。
　　
　　“这里的冰在唱歌，“艾拉小声说，她能听到冰层深处传来的空灵旋律，像是被冻结的古老歌谣。
　　
　　费恩停下脚步：【倾听，但不要被迷惑，冰之歌会引诱人类永远留下。】它的“声音“在艾拉脑海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最深处的冰室中，银星花在黑暗中发出珍珠般的光芒，它们的根系直接扎在冰层里。艾拉小心地采集了几朵，突然注意到冰壁上封冻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人影！
　　
　　她差点失声尖叫，但费恩的尾巴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古老的守护者】它解释道，【在魔法还强大时自愿封入冰中，维持山的平衡。】
　　
　　回程的路上，艾拉不断回头看向那个被冰封的身影，心中充满疑问。但当她把银星花交给玛尔塔时，老人的眼泪让她暂时忘记了不安。
　　
　　“三十年了，自从老约瑟夫不再上山后，没人能采到这种花。“玛尔塔紧紧抱住艾拉，然后突然停住，像是说漏了嘴，“我是说谢谢你，孩子。“
　　
　　老约瑟夫？爷爷？艾拉的心跳加速。但玛尔塔已经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句：“明天来拿我特制的李子蛋糕！“
　　
　　那天晚上，艾拉辗转难眠。她轻手轻脚地来到阁楼，从秘密盒子里取出费恩的毛发和那朵逐渐枯萎的魔法花。月光下，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指尖有微弱的金光流动——契约的印记正在变得明显。
　　
　　窗外，仙女峰上空聚集着不寻常的乌云，云层中偶尔闪过金色的电光。艾拉将手掌贴在玻璃上，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脉动从契约印记传来，伴随着费恩遥远的呼唤：【平衡正在打破。契约者，做好准备。】
　　
　　楼下传来爷爷的咳嗽声，接着是他起床的动静。艾拉迅速藏好她的宝物，刚好看到爷爷披着外套走向后院。在月光下，他右手上的螺旋疤痕似乎在发光，就像白蜡树上的符文一样。
　　
　　艾拉屏住呼吸，看着爷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粉末撒在风中。粉末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微小的螺旋，然后向着仙女峰的方向飘去。
　　
　　“保护她，“爷爷的低语几乎微不可闻，“就像你当年保护我一样。“
　　
　　艾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爷爷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关于山灵、关于契约的事！这个发现既令人安心又令人恐惧——如果爷爷曾经也是契约者，为什么他不再上山？为什么魔法花谷会凋零？冰中封存的守护者又是谁？
　　
　　她悄悄回到床上，手中紧握着那朵魔法花。睡意终于袭来时，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黎明，无论如何，她必须问费恩关于爷爷的事。
　　
　　窗外，乌云笼罩了月亮，山谷中传来不寻常的寂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只有仙女峰上的金色闪电偶尔划破夜空，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