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最终挑战 (第1/2页)
校场的风彻底停了。
之前还卷着黄土打旋的寒风,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骤然僵在半空。地上的血痂、草屑、甚至细小的石子,都悬在原地似的,连最轻微的晃动都没有。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的呼吸都放得极轻,轻到能听清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结局敲着丧钟。
坐山雕那根戴着黑手套的手指,依旧指向高台。指尖的方向,正是上官悦的胸口。那根手指不算修长,指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暗红色的污渍——没人知道那是干涸的血,还是别的什么。可就是这根普通的手指,此刻却像一把无形的枷锁,死死铐住了全场人的呼吸。他沙哑的声音还在山谷里回荡,每个字都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像是帝王对臣民的宣判,容不得半点反抗。
高台之上,狼皮大氅的下摆垂在地上,沾了点从木缝里钻出来的黄土。王大锤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已经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像一条条扭曲的小蛇。他的呼吸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颤抖,眼睛死死盯着台下的坐山雕,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却又不敢动——他清楚,只要自己敢迈出一步,坐山雕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甚至可能连累整个黑风寨。赵小刀比他冷静些,可放在腰间短刀上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的目光扫过坐山雕的亲卫,又落回坐山雕身上,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孙瘸子就站在上官悦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手里的木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生死状散了一地。他想弯腰去捡,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写满字的麻纸被风吹得飘起来,落在地上,沾了尘土。
台下的人群里,无数道目光落在上官悦身上。有恐惧——怕坐山雕迁怒自己;有怜悯——觉得这女寨主就要死在魔头手里;有幸灾乐祸——尤其是那些没机会争夺魁首的小寨主,巴不得看到有人比自己惨;还有一丝微不足道的惋惜——惋惜这么个有胆识的女子,就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风九骑在黑马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他早就等着看上官悦的笑话,此刻更是觉得这场“比武招亲”终于要画上一个“有趣”的**。眉疤汉子皱着眉,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眼神凝重,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却又犹豫着——坐山雕的实力太强,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苗婆婆闭着眼睛,手里的拐杖却停住了敲击,指尖在拐杖头上轻轻摩挲着,不知道在盘算什么。阿青攥紧了手里的药锄,指节发白,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冲上去,却被身边的同伴轻轻拉了一下,只能停下脚步,眼神里满是焦急。
上官悦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来自台下的目光——冰冷、黏腻,像毒蛇的信子,从她的头发扫到她的脸,再落到她受伤的右臂上,最后停在她的腰间,仿佛要穿透她的衣服,看清她藏在里面的东西。那目光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玩弄意味,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右臂的伤口又开始灼痛起来,之前撒的解毒药粉似乎失去了作用,麻木感顺着血管往上爬,连左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她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钻进肺里,像针扎似的疼,却让她翻涌的心潮奇迹般地平复下来。恐惧还在——没人面对坐山雕这样的魔头能不害怕,可那恐惧已经被一种更冰冷的决绝覆盖了。她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在乱葬岗上被野狼追着跑;想起第一次拿起刀,手抖得连刀柄都握不住;想起训练狼兵时,那些弟兄们信任的眼神;想起孙瘸子把英雄帖捧给她时,眼里的期待……她不能输,也输不起。黑风寨是她的家,这里的人是她的家人,她必须守住。
上官悦没有去看台下那些各形各色的面孔,也没有去看身边紧张的王大锤和赵小刀。她的目光穿越了三丈多的距离,稳稳地迎上了坐山雕兜帽阴影下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很小,像鹰隼的眼睛,里面只有残忍和嗜血,没有丝毫温度。可上官悦没有退缩,也没有躲闪——她知道,此刻一旦示弱,就彻底输了。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白色的狼皮大氅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下来,勾勒出她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脊背。她的动作不算快,甚至因为右臂的疼痛,显得有些僵硬,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像是雪地里的寒星,闪烁着冰冷的光。
“雕爷,”她的声音清亮,没有丝毫颤抖,穿透了凝滞的空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规矩,就是规矩。”
她微微抬起左手,指向擂台上那张散落在木案上的生死状——麻纸已经被风吹得卷了边,上面的墨迹有些模糊,可“生死各安天命”几个字,依旧清晰可见。旁边的印泥盒翻倒了,红色的印泥洒在黄土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您既然成了擂主,按我黑风寨立下的规矩,”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坐山雕身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像是在宣读一份不可更改的判决,“需得接下我三招。若是接不下,之前的胜绩,全部作废。”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深的死寂。
连风都不敢吹动,连尘土都不敢落下。
台下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上官悦。接下她三招?一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子,对一个随手就能捏碎一流高手喉咙的魔头说,要对方接下她三招?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蝼蚁向巨象发出的可笑宣言!
短暂的愕然之后,台下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这女人是不是吓傻了?”
“接她三招?雕爷一招就能把她拍成肉泥!”
“我看她是不想活了,想早点死个痛快!”
风九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的讥诮更浓了。他觉得这女人真是愚蠢,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用“规矩”来约束坐山雕——坐山雕从来都是自己定规矩的人,怎么可能会遵守别人的规矩?眉疤汉子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他看着上官悦,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他不信上官悦会这么愚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没看透的东西。苗婆婆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拐杖又开始轻轻敲击地面,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好戏”打节拍。阿青松了口气,她知道上官悦不是鲁莽的人,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底牌。
坐山雕也明显愣了一下。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没听清上官悦的话,又似乎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过了几秒,兜帽阴影下传来一阵极其低沉的闷笑声——那笑声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从胸腔里共振出来的,像闷雷在远处滚动,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趣味。
“哈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狂笑,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是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他的笑声里充满了戏谑和残忍,像是在看一只在猫爪下挣扎的老鼠,觉得这老鼠的反抗格外可笑。台下的人听到他的笑声,都吓得不敢再笑,纷纷低下头,生怕被他注意到。王大锤的手攥得更紧了,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真想冲上去捂住坐山雕的嘴,却又只能死死忍住。
坐山雕笑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止住。他的兜帽微微抬起了一点,露出了那截带着刀疤的下颌,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可眼神里的残忍却更浓了。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上官悦,像是在欣赏一件稀有的玩具,目光从她的头发扫到她的脚,最后落在她受伤的右臂上,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
“好!”他猛地收声,声音里带着一种戏谑的残忍,像是在给猎物最后一点喘息的机会,“我就陪你玩玩!看看你这三招,能有什么花样!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他根本不信上官悦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猎物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扑腾,反而让这场“狩猎”多了几分乐趣。他甚至在想,等接住这三招,一定要慢慢折磨这个女人,让她知道冒犯自己的下场。
话音未落,台下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