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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岁寒情暖

第二十章 岁寒情暖 (第1/2页)

时序步入十一月,京城的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调换了色调。连绵数日、淅淅沥沥的秋雨早已被来自塞外的、凛冽干燥的北风彻底取代。天色时常是那种压抑的、灰蒙蒙的铅灰色,仿佛一块巨大的、冰冷的金属板压在头顶,让人无端感到几分沉闷。偶有细碎的、如同盐粒般的雪沫子,被呼啸的寒风裹挟着,打着旋儿从高空簌簌落下,沾上衣襟鬓角,瞬间便化作一点冰凉的湿意,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湿冷寒意。宫墙内外,那曾经绚烂一时的秋色早已凋零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冬日的肃杀与寂寥。高墙内的梧桐树早已落尽了最后一片枯叶,光秃秃的、遒劲的枝桠肆意伸向天空,在凛冽的寒风中不住地摇曳,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呜呜咽咽般的声响,更为这深宫禁苑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萧瑟与苍凉。
  
  然而,与这日渐严寒的天气和萧瑟的景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重重宫阙之内,却悄然弥漫开一种日渐浓郁、几乎要破开寒冬封锁的喜庆气息。这种气息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仿佛暗涌的暖流,流淌在扫洒庭除的宫人轻快的脚步间,闪烁在早早悬挂起来的、描画着吉祥图案的大红灯笼的光晕里,隐含在御膳房日夜蒸腾出的、愈发丰盛诱人的食物香气中,更沉淀在每个人眼底那份对辞旧迎新、对未来隐隐的期盼里。
  
  慕容云泽的身体,在夏玉溪倾注了全部心血的、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和林怀仁大夫根据其恢复情况不断调整的、珍贵的汤药滋养下,终于艰难地、却也是稳定地一日好似一日。那曾经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渐渐被一层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血色所取代,虽然依旧比常人清俊些,却不再是那种令人心惊的脆弱。清减得近乎嶙峋的身形,也因逐渐恢复的饮食和调理而丰润了些许,重新显露出挺拔的轮廓。只是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丝大病初愈后难以彻底驱散的倦意,如同水墨画中那最后一笔淡墨,若有若无。然而,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却已彻底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沉静与洞察一切的清明,偶尔抬眸间,寒光乍现,深不见底,令人不敢直视。他已重新开始每日临朝听政,即便窗外仍是漆黑一片,寒风呼啸,他也会准时起身,在秦峰一如既往、沉默而忠诚的护卫下,踏着清冷如水的晨光,穿过寂静而漫长的宫道,走向那象征着无上权力、也承载着江山重量的金銮殿。
  
  朝堂之上,经历了惠妃、静嫔一党的彻底覆灭和皇帝那场近乎托孤般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交托,气氛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诡异的平静与祥和。那些曾经在暗处蠢蠢欲动、心怀叵测的势力,在慕容云泽那场于病榻之上发起的、雷霆万钧且不留丝毫余地的反击震慑下,早已吓破了胆,偃旗息鼓,噤若寒蝉,短时间内再不敢有任何异动。百官上奏,内容也多是些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日常政务:各地岁末税赋的收缴与入库情况、开春后亟待兴修的水利工程预案、边关驻军换防及军需粮草的例行奏报…虽依旧繁杂琐碎,耗费心神,却再无先前那种暗藏机锋、步步惊心的波澜。慕容云泽端坐于监国宝座之上,身着代表储君威仪的玄色金线蟒袍,墨玉冠冕束发,面容沉静如水,目光扫视间如电如炬,处理起政务来愈发沉稳老练,条理分明,批阅奏章时朱笔挥洒,决策果断,举手投足间,已隐隐透出不容置疑的、君临天下的威仪与气度。阶下朝臣们垂首肃立,恭敬聆听,再无一人敢有半分质疑、刺探或敷衍。这难得的平静局面,如同冬日里被厚厚冰层封锁的湖面,看似一片沉寂,冰封万里,其下却蕴含着汹涌澎湃、深不可测的力量,只待春来破冰,便可涤荡乾坤。
  
  日子就在这上朝、下朝、批阅奏折、接见臣工、处理政务的循环中,平淡而规律地悄然流淌着,如同宫檐下那滴滴答答、计算着光阴的更漏。慕容云泽每日清晨顶着星月寒风离开温暖如春的东宫,傍晚时分又披着一身霜寒与疲惫归来,真正是披星戴月,风雨无阻。而夏玉溪,则如同他最温暖、最安稳的港湾,始终静默而坚定地守候在漱玉轩内。她为他打理一切起居琐事,根据林大夫的嘱咐精心准备药膳与饮食,在他带着一身寒气疲惫归来时,及时奉上一盏温度恰到好处、暖人心扉的参茶;在他不得不于深夜继续挑灯批阅那些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折时,她便默默守在一旁,为他添灯续烛,素手研墨,红袖添香。两人之间,往往无需太多言语,有时只是一个交汇的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已心意相通,默契十足。那份在病榻之上由依赖与守护悄然滋生、最终深入骨髓的信任与深情,在这看似平淡重复的日常相处中,如同窖藏多年的陈年美酒,褪去了最初的浓烈,反而愈发显得醇厚绵长,余韵悠远。
  
  转眼间,腊月已至。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深宫之内,那股压抑不住的喜庆气息如同破冰的春潮,愈发汹涌澎湃起来。各宫各殿的门楣廊檐下,早已高高挂起了崭新的大红灯笼,里面烛火通明,映照着檐上皑皑的白雪和冰凌,红白相映,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喜气洋洋。宫人们脚步匆匆,却面带笑容,忙碌地清扫着庭前院后的积雪,搬运着一箱箱、一筐筐的年货赏赐,裁剪粘贴着各式各样寓意吉祥的窗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浆糊清新气味和新墨的清香。御膳房更是日夜灯火通明,炉火不熄,蒸腾滚烫的热气带着各种诱人的食物香气,肆无忌惮地飘散在寒冷干燥的空气中,勾动着所有人的味蕾。腊八粥的软糯甜香、祭灶糖瓜的焦脆麦香、各处小厨房腌制腊鱼腊肉的咸香、还有炸制各种点心果子的油香…种种香气交织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属于年关的、热闹而富足的氛围,强烈地撩拨着人们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期盼与渴望。
  
  漱玉轩内,自然也早早换上了应景的、充满生机的装饰。明净的窗棂上,贴着夏玉溪闲暇时亲手剪出的精巧“福”字窗花和栩栩如生的“连年有余”图样,线条流畅,寓意美好;廊檐下,挂起了几盏造型别致的走马灯,烛火在灯内跳跃,热气推动灯壁旋转,映照着上面绘制的“八仙过海”、“麻姑献寿”等五彩斑斓的吉祥图案,流光溢彩,趣味盎然;温暖如春的暖阁里,临窗的紫檀木案几上,摆着几盆清水供养、开得正盛的水仙,碧绿的叶片如同翡翠雕琢,洁白的花朵似玉如雪,清雅脱俗的香气幽幽散发开来,有效地驱散了冬日殿宇常有的那股沉闷气息。
  
  夏玉溪的心情,也如同这宫内日渐浓郁、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庆气氛,变得轻快而明媚,连带着眼底都时常含着浅浅的笑意。姐姐夏玉妗婚后生活美满幸福,与柳文谦举案齐眉,时常有书信送入宫中,字里行间洋溢着的全是满足与安乐;父母身体康健,相府中一切安好,父亲在朝中也愈发得到倚重;而最让她心底那块大石彻底落地的,无疑是慕容云泽的身体终于稳步康复,朝堂局势在他的掌控下也日趋稳定,再不见之前的波澜诡谲。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终于被放出金丝笼的鸟儿,虽然依旧在这宫墙之内,却得以尽情呼吸着安宁自由的空气,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仿佛偷来的静谧时光。
  
  这日午后,难得天气晴好,连续阴沉了数日的天空终于放晴,冬日的阳光虽然缺乏热度,却足够明亮透彻,透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窗棂,大片大片地洒进暖阁,在地面上投下清晰的光斑。慕容云泽比平日稍早一些下朝归来,脱下沾染着外间寒气的大氅,步入暖阁时,正看见夏玉溪坐在窗边的绣架前,手中却并未拿着针线,只是微微侧着头,对着窗外零星飘落的、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芒的雪花出神。阳光温柔地笼罩着她,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温暖而柔和的金边,她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白皙的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细腻的阴影,侧脸线条恬静美好,仿佛一幅精心绘制的仕女图。
  
  “在看什么?如此出神?”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
  
  夏玉溪闻声回过神来,转过头望向他,唇角自然而然地扬起,展露出一抹明媚灿烂、足以驱散冬日所有寒意的笑容:“殿下回来了?今日朝事结束得早。臣妾没看什么,只是在看雪呢。今年的初雪似乎来得晚了些,但这零零星星的,在阳光下闪着光,倒是格外好看。”
  
  慕容云泽走到她身边,顺着她方才的目光也望向窗外。庭院中,那些细碎稀疏的雪花如同被春风撩动的、洁白的蒲公英种子,在明亮却清冷的阳光下轻盈地飞舞、旋转,然后悄然落在早已光秃的梧桐枝桠上,落在覆盖着薄薄一层白雪的假山石上,落在已经结了透明薄冰、反射着阳光的湖面上,将视线所及的天地都装点得素洁而静谧,纯净无瑕,不染尘埃。
  
  “嗯,是好看。”他低声应和,目光却很快从窗外雪景收回,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含笑的脸庞上。在他眼中,她此刻唇角微扬、眼波流转的笑容,远比窗外任何雪景都更令他心醉神迷。
  
  “殿下今日下朝似乎比往日早了些?”夏玉溪站起身,很自然地走到他面前,为他解下朝服外略微沾染了寒气的锦袍,递给一旁侍立的锦书,又接过宫女递上的、一直温着的热手炉塞进他微凉的手中。
  
  “嗯,临近年关,各地政务奏报也渐少,今日朝中并无甚要紧事,便早些回来了。”慕容云泽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暖榻上坐下,接过她随即递上的、温度恰到好处的热茶,浅浅啜饮一口,那暖意便顺着喉咙而下,瞬间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最后一丝寒气。他状似无意地、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暖阁内侧书案的方向——那里,用一个厚重的、绣着云纹的墨绿色锦缎严实实盖着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看不出具体形状的物件。
  
  夏玉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瞥,心中立刻了然如同明镜,一股甜蜜的、带着些许俏皮的期待感油然而生,她却故意装作毫无察觉,只笑着问道:“殿下忙碌了一上午,可要用些点心垫垫?小厨房新试做了栗子糕,用的是京西新进贡的良乡栗子,还热乎着呢,臣妾尝了一块,很是香甜软糯。”
  
  “好。”慕容云泽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目光却依旧有些控制不住地、若有若无地飘向那个被锦缎覆盖的书案方向。
  
  夏玉溪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派温婉自然地吩咐锦书去小厨房取点心和新沏的香茗。她其实早已察觉了他近几日来的种种“异样”。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独自待在书房,有时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门口还有秦峰亲自守着;偶尔从他书房出来,或者他归来时,她会在他玄色的袖口、衣襟的褶皱里,发现一点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金色粉末或者细小的、带着清香的木屑;他身上那股她熟悉的清冽气息里,偶尔会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陌生的、却又异常好闻的异香,不同于她自身所带的香气,却同样令人心旷神怡,神思清明。她甚至有一次,在深夜从他书房外路过时,透过并未完全关紧的门缝,看到他正独自伏在案前,侧脸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显得异常专注,手中似乎正拿着什么细小的工具,在全神贯注地雕刻打磨着什么,那神情之专注、之认真,仿佛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倾注心血的稀世珍宝。
  
  她心中早已被那甜蜜的猜测和期待填满,却强忍着满腔的好奇与雀跃,配合地装作毫不知情。她无比期待看到他亲手将礼物送到她面前时,那可能会出现的、罕见的带着一丝紧张和笨拙的期待模样。那情景…光是想象,就让她觉得定然有趣极了。
  
  锦书很快便端来了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甜香的栗子糕和刚沏好的、汤色清亮的龙井香茗。慕容云泽依言拿起一块小巧精致的栗子糕,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几拍,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书案。
  
  “殿下…”夏玉溪忍着眼底的笑意,故意蹙起眉头,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您…可是有什么心事?或是朝中还有什么未决的烦忧?臣妾看您似乎…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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