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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病榻秋深

第十九章 病榻秋深 (第1/2页)

养心殿内,秋日的暖阳透过繁复的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洒下大片大片斑驳跳跃的光影,驱散了殿内常年萦绕的阴冷与药味,带来几分难得的、虚假的暖意与生机。皇帝靠坐在铺着明黄软缎的龙榻上,身上盖着锦被,脸色虽依旧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苍白,但比之一月前那形销骨立、灰败枯槁、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的模样,已有了天壤之别。令人忧心的咳血已然止住,浑浊无神的眼眸也重新清明了许多,甚至能在两名心腹内侍的小心搀扶下,极其缓慢地在殿内踱上几步,看看窗外渐黄的秋叶。太医院院判和林怀仁大夫每日清晨准时前来请脉,指尖搭在那依旧微弱的脉搏上时,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惊叹与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连连称颂“此乃天佑吾皇”、“太子殿下至孝感天动地,方有此奇迹”。朝野上下,对慕容云泽割腕取血、救父于危难的壮举更是赞誉如潮,其贤孝之名传遍天下,储君之位,在皇帝日渐康复的映衬下,愈发稳固如山,仿佛再也无人能够撼动。
  
  然而,与此番“欣欣向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宫寝殿内,慕容云泽的恢复却远不如皇帝那般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大量失血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底子,元气大伤,气血两亏,非一日之功可以弥补。更棘手的是,体内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千日枯”余毒,被这次突如其来的大量失血骤然引动,如同蛰伏在深渊的毒蛇被惊扰苏醒,在他极度虚弱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伺机反噬。他虽已从长时间的昏睡中挣扎着醒来,摆脱了最危险的关头,但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不见丝毫血色,唇色淡得几乎与周围肌肤融为一体,身形也清减了许多,往日合身的寝衣如今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更衬得他形销骨立,脆弱不堪。每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无力地靠在软榻之上,背后垫着厚厚的软枕,精神倦怠,眉眼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连多说几句话都会气息不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与喘息。唯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偶尔睁开时,依旧锐利如鹰隼,闪烁着洞悉一切、冷静筹谋的冰冷寒芒,提醒着旁人,这具虚弱的躯壳里,依旧栖息着一个强大而不屈的灵魂。
  
  夏玉溪几乎摒弃了所有外事,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她卸下了太子妃的华服与珠翠,换上了素净简便的衣裙,成了他最细致、最耐心、也最温柔的看护与依靠。每日天还未亮透,她便悄然起身,披着晨露的微寒,亲自前往小厨房,守着那只紫砂药罐,为慕容云泽熬煮林大夫精心开出的补气养血、固本培元的汤药。药炉前,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文火的火候,看着黝黑的药汁在罐中翻滚沸腾,氤氲的热气带着浓郁苦涩的药香弥漫开来,熏红了她的眼眶,也模糊了她眼底深藏不露的心疼与蚀骨的担忧。
  
  “殿下,时辰到了,该喝药了。”她端着那碗刚刚滤净药渣、温度恰到好处的深褐色药汁,脚步轻柔地走到榻边,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像是怕惊扰了风中残烛。
  
  慕容云泽正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听到她那熟悉入骨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先是有些涣散,随即聚焦,落在她因连日熬夜照料而略显憔悴、眼下带着淡淡青影的脸上,再落到她手中那碗散发着浓郁苦涩气息的药汁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这药苦得惊人,每次喝下,都如同经历一场酷刑,从舌尖一直苦到心底,让他从生理到心理都充满了抗拒。
  
  “先放着吧,孤…待会儿再喝。”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久病初愈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孩子气的抗拒。
  
  夏玉溪却固执地端着温热的药碗,没有放下。她侧身坐在榻沿,用小巧的玉勺轻轻舀起一勺药汁,仔细地吹了又吹,确保温度适宜,这才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紧抿的唇边,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不行,林大夫特意交代了,药必须趁热喝下,药力才能最好地发散。殿下乖,张嘴,就一会儿,很快就好。”
  
  她像哄劝孩童般的语气,让慕容云泽有些无奈,心底却又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奇异的柔软与熨帖。他看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坚持和深埋其下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切,终是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妥协般地微微张开苍白的唇,任由她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将那苦涩无比的药汁喂入自己口中。浓重的苦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冲击着味蕾,他眉头紧锁,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强忍着翻涌的不适与恶心,将药汁尽数咽下。
  
  “来,快吃颗蜜饯压一压。”夏玉溪立刻放下药碗,从旁边小几上的白玉碟中拈起一颗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蜜渍梅子,动作轻柔地塞进他口中。酸甜沁凉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有效地冲淡了那令人作呕的苦涩,也让他紧蹙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了一些。
  
  “溪儿…”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带着药后的沙哑与深深的疲惫。
  
  “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玉溪立刻紧张地凑近,拿起一旁温热的湿帕子,仔细地替他擦拭嘴角可能沾染的药渍,眼神里满是担忧。
  
  “辛苦你了…”他看着她眼底那明显的青黑,看着她明显清减了的下巴,心中涌起一股汹涌的暖流与难以言喻的愧疚。这些日子,她抛下一切,衣不解带地守着他,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人都瘦了一圈,眼底总是带着倦色。
  
  夏玉溪连忙摇摇头,唇角努力扬起一抹让他安心的温柔笑意:“不辛苦。真的。只要殿下能快快好起来,早日恢复康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捧起他那只受伤的手腕,动作轻柔地解开缠绕的洁白纱布,准备为他换药。那狰狞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暗红色的厚痂,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惊心。夏玉溪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用细棉签蘸取了林大夫特制的清凉药膏,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涂抹在痂皮周围,动作小心得如同羽毛拂过,生怕弄疼了他一分一毫。
  
  “还疼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慕容云泽摇摇头,目光却始终落在她专注而温柔的侧脸上,看着她轻蹙的眉头,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心中那片因权力和阴谋而冰封的角落,仿佛被这无声的温情悄然融化,变得一片柔软。“早就不疼了。”他低声道。
  
  他忽然反手,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正在忙碌的微凉指尖。他的指尖依旧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有你在身边…孤便觉得…哪里都不疼了。”
  
  夏玉溪的脸颊微微泛红,如同染上了天边的晚霞。她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悸动,继续专注地为他重新包扎伤口,动作轻柔而熟练。两人之间,无需太多言语,一种无声的、深沉的温情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如同窗外秋日温暖的阳光,悄然驱散了深宫重重殿宇中固有的寒意与孤寂。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温情,如同阳光下脆弱的泡沫,其下潜伏的,是从未停歇的、汹涌的暗流与杀机。惠妃、静嫔以及她们背后所牵连的庞大势力,如同蛰伏在阴暗潮湿洞穴中的毒蛇,从未放弃过反扑与撕咬的念头。皇帝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为沈妃平反昭雪的明确旨意、以及那毫不掩饰的传位决心,都让她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般的恐惧。她们比谁都清楚,一旦慕容云泽彻底恢复元气,掌控全局,那么等待她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太后娘娘!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动手!”惠妃跪在慈宁宫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歇斯底里的怨毒,精心描绘的妆容也因扭曲的表情而显得狰狞,“陛下已经完全被那碗所谓的‘孝心’血药迷惑了心智!太子更是步步紧逼,毫不留情!若我们再坐以待毙,优柔寡断,等到他羽翼彻底丰满…我们…我们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啊!就连太后娘娘您,恐怕也…”
  
  静嫔也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却如同淬毒的针:“是啊,太后娘娘!那慕容云泽是何等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之人!他一旦顺利登基,岂会放过我们?!还有那个夏玉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仗着太子几分宠爱,就敢处处与我们作对,屡次挑衅!此二人不除,我们永无宁日!必须想办法尽快除掉他们!”
  
  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那串陪伴多年的紫檀木佛珠几乎要被捏得变形。她苦心经营筹谋多年,在这深宫之中耗费了无数心血,岂能甘心就此一败涂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的一切土崩瓦解,甚至可能连自身都难保?!
  
  “除掉?说得轻巧!谈何容易!”太后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暴躁与无力,“如今东宫被秦峰那个煞神守得如同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慕容云泽身边更是有那个夏玉溪贱人日夜不离地守护,饮食汤药皆经她手!我们的人根本无从下手!如何除掉?!”
  
  “下毒!”惠妃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阴狠毒辣的光芒,“既然陛下能被他那‘特殊’的毒血所救,暂时好转,焉知不能再被真正的‘毒药’所害?只要…只要让陛下再次中毒,并且制造出毒发的迹象,我们再想办法将一切栽赃给慕容云泽!就说他上次的血药不过是暂时压制了毒性,实则包藏祸心,是更为阴险的慢性毒药!这次才是真正的毒发身亡!届时,陛下在弥留之际‘震怒’,群臣激愤,人证物证‘确凿’,他慕容云泽纵有百口也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何下毒?具体如何操作?”太后眯起了眼睛,如同潜伏的毒蛇,终于被这个恶毒的计划打动。
  
  “汤药!”静嫔立刻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陛下每日都要按时服用林怀仁开的调理汤药,这是雷打不动的惯例!那药…必经御药房统一熬制,再经固定的内侍之手送入养心殿!我们…完全可以在熬制途中,或者传递过程中做手脚!或者…想办法买通送药的内侍!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沉吟片刻,枯瘦的手指用力捻着佛珠,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狠戾决绝的神色:“此事…需做得万分小心!务必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一旦事成…哀家绝不会亏待你们!自有重赏!”
  
  一场更加阴险毒辣、直指皇帝性命、意图将慕容云泽彻底打入地狱的阴谋,在秋日看似平静的暗夜中,悄然拉开了帷幕,如同张开了致命毒牙的阴影,缓缓笼罩向尚未完全康复的东宫。
  
  东宫寝殿内,药香弥漫。慕容云泽靠坐在软榻上,面色依旧苍白,气息微促,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洞察所有阴暗角落的诡计。秦峰如同一尊沉默的磐石,肃立在他面前,正用极低的声音禀报着最新的动向。
  
  “殿下,慈宁宫那边…最近动作异常频繁。惠妃、静嫔几乎是每日必去,每次停留时间都很长,屏退左右,密谈许久。她们还通过一个中间人,秘密接触了御药房一个负责杂役的小太监,名叫小德子。此人…年纪不大,但贪财好赌,在外欠下了巨额赌债,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正是最容易撬开的缺口。”
  
  慕容云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讥诮的弧度,仿佛早已预料:“小德子…他在御药房具体负责哪一部分事务?”
  
  “回殿下,他主要负责…在汤药熬制完成后,将药罐从御药房的灶上取下,放入食盒,然后送至养心殿门口,交由内侍总管王公公亲自查验接手。”秦峰回答得极其详尽。
  
  “王公公…”慕容云泽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冰冷,“他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是慈宁宫安插在养心殿最得力的眼线和棋子。看来…她们是想在这最后一步的传递过程中做文章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殿下英明!”秦峰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钦佩与凛冽的杀意,“属下已派人十二个时辰严密监视小德子的一举一动。同时,在他常去的那家地下赌坊设了局,让他又‘意外’地欠下了一笔他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赌债,彻底断绝了他的后路。另外,属下已暗中重金买通了他同屋居住、关系尚可的另一名小太监,命其日夜留意,一旦发现小德子有任何异常举动或收到不明财物,立刻秘密来报。”
  
  “做得好。”慕容云泽微微颔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赞许,“考虑得很周全。除此之外,养心殿那边,尤其是药罐交接的关键区域,加派双倍…不,三倍的精干人手,换上我们绝对信得过的人!明哨暗哨结合,务必盯死!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物,未经允许靠近药罐三尺之内者,一律先拿下再说!宁可错抓,不可错放!”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间因说话过多而引起的不适,继续吩咐,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还有…林大夫那边,从明日起,陛下的调理汤药,让他每日准备两份完全相同的药材。一份,仍按旧例,由御药房按常规流程熬制、传递。另一份…”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秦峰,“由你亲自监督,在太医院内找一间绝对僻静可靠的房间,由林大夫或其绝对信任的药童亲手熬制,熬好后立刻用特制的密封银瓶装好,贴上封条,由你亲自带人护送,直送养心殿,亲手交到王公公手里!明确告诉他,这是孤的意思!是东宫的恩典,让他‘好好’伺候陛下用药!若药汤在途中或呈送过程中有半分差池,或者封条有损…让他自己掂量后果!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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