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信任 (第2/2页)

接近敌营时，只见营中火把通明，巡逻的哨兵来回走动。但匈奴人万万没想到，辽东军会在战败后迅速发起偷袭。
　　
　　"放箭！"
　　
　　随着宣王一声令下，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匈奴营帐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睡梦中的匈奴兵慌乱起身，却见风雪中杀出一支铁骑，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槊，所向披靡。
　　
　　"是宣王！"匈奴将领惊呼。
　　
　　宣王长槊横扫，连挑两名敌将。李指挥使长孙——李云峰始终紧紧跟在宣王身旁，奋力拼杀，连射五六箭，每箭皆中。裴崇安率铁骑营紧随其后，如尖刀般插入敌阵。怀庆右路包抄，匈奴人猝不及防，阵型大乱。匈奴死伤一片。
　　
　　“不要恋战！”宣王高喊，“撤！”
　　
　　铁骑营将士得令，迅速点燃匈奴营帐，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雪夜。
　　
　　黎明时分，宣王率军凯旋。城门处，宣王亲兵早已推开城门，等宣王大军进城后立马关上城门。城内将士们早已严阵以待。当看到宣王马鞍上挂着一颗匈奴将领的首级时，全军爆发出震天欢呼。
　　
　　"王爷威武！"
　　
　　宣王勒住战马，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却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此战，全赖将士拼命。”
　　
　　将士们群情激昂，齐声高呼："誓死追随王爷！"
　　
　　经此一役，宣王在军中的威望，再无人能撼动。
　　
　　腊月二十九大雪纷飞，暴雪连降六天，匈奴军营因之前遭到宣王突袭，烧了大片帐篷，连日暴雪不少匈奴人因为没有帐篷御寒，冻病了一大片，本想趁着宣王势弱拿下辽东的匈奴左贤王在正月初八无奈宣布退兵。
　　
　　匈奴兵退，又赶上年下，为了节约自己的银钱，宣王把小桃长月滩的几百头猪征用了，从小桃那里拿了四万斤酒，让士兵们过年能够痛快吃肉喝酒。加上之前的两千只羊，还有羊皮衣服，宣王给小桃打了七千两的欠条。
　　
　　匈奴一退兵，水生就急着回白月湾陪要生产的小桃。把老娘和孩子请了三丫家和周叔家关照。
　　
　　暴雪过后，积雪深可没膝，马车寸步难行。水生无奈，只得带着长平骑马赶回。
　　
　　小桃在白月湾独自过年。水生见到挺着大肚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屋檐下等候他的小桃，心疼不已：“你走这么慢，天寒地冻的，出来做什么？”
　　
　　小桃眼中含笑道：“我都几个月没见你了。”
　　
　　水生忙将缰绳丢给仆人，快步上前搀扶小桃回屋。
　　
　　他解下披风，让人打了热水净手净面后，才牵起小桃的手，关切问道：“孩子可闹你？”
　　
　　小桃含笑道：“孩子很乖。你在边境辛苦了。”随即急道：“对了，水生，宣王让官员家眷观刑，孩子们吓着没有？”
　　
　　水生为免小桃忧心，柔声道：“娘一直捂着姐弟俩的眼睛呢。”
　　
　　小桃这才松了口气。很快，丫鬟端来了热汤面。
　　
　　“你快喝碗热汤面暖暖身子。”
　　
　　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水生顿觉冰凉的肠胃舒坦了许多，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笑道：“灌了一路冷风，幸好有你这碗面，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小桃体贴道：“那你快去沐浴，然后上炕躺着暖和暖和。”
　　
　　水生凑到小桃耳边悄声道：“这么急？”
　　
　　小桃拧了他一把，嗔道：“我看你是皮痒了。”
　　
　　水生搂住小桃，笑道：“别人家都是娘子敬着夫君，咱家倒好，反过来了。你这动不动就拧人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小桃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
　　
　　待水生沐浴完毕，舒舒服服地躺在热炕上，不禁感叹：“哎呀，都说辽东冰天雪地，可这热炕一躺，真是神仙日子！”说着把小桃也扶上炕躺好。
　　
　　小桃问道：“水生哥，桂枝姐隔壁张远家，知道你回来，怕是要上门求你帮忙寻他家小娘子了。”
　　
　　水生替小桃掖好被角，摇头道：“不必费心了。他家小娘子在回娘家的路上就被抓了，是细作。如今王爷正恨不得扒她们的皮呢。”
　　
　　小桃惊问：“也一起斩了？”
　　
　　水生摇头，压低声音：“军营里的处置……嗯，你懂的，充作军妓了。”
　　
　　小桃倒吸一口凉气：“那还不如斩了痛快！”
　　
　　水生点头：“那种地方，自是生不如死。”
　　
　　水生顿了顿，与其让小桃日后从别处听闻，不如自己坦诚相告。他抓过小桃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带着几分小心说道：“小桃，我和你说个事。之前……有细作还混进了郡守府。”
　　
　　小桃吓了一跳：“连郡守府里都有？”家里仆人不多，她脑中迅速过了一遍，疑惑道：“是谁藏得这么深？”
　　
　　水生道：“王爷不是把沐阳江的部分粮食藏到长月滩了吗？细作就想毁粮。我替王爷管着粮草，自然就成了目标。”他有些支吾：“有次我从先生家出来，在巷子里碰到个女子跑出来求救，我没理会。后来先生提醒我，说那女子的家人在向他家厨娘打听我，我就起了疑心。第二次，我刚出先生家门，大冬天的，她又‘恰好’出门‘偶遇’我，还主动上前攀谈……”
　　
　　小桃冷笑一声：“你就把人领回家了？”
　　
　　水生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桃声音转冷：“她做了什么让你抓到了把柄？”
　　
　　水生小声道：“我画了张半真半假的藏粮路线图，故意让她有机会看到。她果然借着她娘上门的机会，由她娘把图传给了国舅爷那边的人。”
　　
　　小桃何其聪明，立刻冷笑道：“她有多大本事，能绕过你书房守门的，自己进去偷看？”
　　
　　水生愈发小心翼翼：“不是……之前十来天，我刻意与她周旋，取得了她的信任。她借着给我送披风的机会，偷瞄到了我书案上的图纸。”
　　
　　小桃顿时黑了脸：“你做了什么让她放松警惕？她就没想过是你的局？”
　　
　　唉，水生心中暗叹：娘子太聪明也不好糊弄。他支吾道：“我回家就和她一起吃饭，说几句关心的话……绘图纸那晚，我在她房里沐浴，还跟她说歇在她屋里……她就当了真……”
　　
　　小桃气得差点仰倒。水生忙扶住她：“别急，别急！不是真的！”
　　
　　小桃追问道：“那女子美吗？”
　　
　　水生老实回答：“针对我‘精心挑选’的。”
　　
　　小桃一听，那就是很美了，“你沐浴那晚，是不是没了绘图的事，就想着成就好事了？”
　　
　　水生忙不迭否认：“没，没，真没有！”
　　
　　“我不信。郡守府里就你自个儿？面对那么个美人，你能不动心？”
　　
　　水生认真道：“你要听真话？”
　　
　　小桃嗤笑一声。
　　
　　水生把小桃甩开的手重新握住，轻声道：“她当时精心打扮过，本就生得美，我又几个月没近你身……在灯下看，确实……有点勾人。我是个男人，那种时候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骗你。”他看着小桃变色的脸，忙替她抚着隆起的肚子，认真道：“你别急，怀着孩子呢。小桃，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你以后年纪大了，不如现在年轻貌美，或者出现比你更年轻貌美的，我也能守住。因为我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和你过一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我这里，谁也比不上。”说完，轻轻亲了亲小桃的额头。“现在她也在军营里，估计就是……慰劳有功将士了。”
　　
　　“你不心疼？”
　　
　　水生沉默片刻，低声道：“说实话，我宁愿用其他方式惩罚她们，就算她们罪该万死……我也不愿女子受那种凌辱。但王爷身处高位，他需要用这些女子来……慰藉军营里的士兵。”
　　
　　小桃也只是气话。同为女子，即便有仇，她也不愿用这种方式报复。
　　
　　水生牵紧小桃的手，目光恳切：“小桃，女色之事，你无需忧心于我。你只需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