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集:黑影压顶困苍生,道心为炬破重围 (第1/2页)
《青木门隐士》第二部第19集:黑影压顶困苍生,道心为炬破重围
屋顶的黑影如天神打翻的浓墨砚台,在沉坠的暮色里疯了般晕开,每一寸扩张都像黑暗在贪婪啃噬光明的边角。边缘缠绕的黑气似失魂的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青石板上,却裹着能冻透骨髓的阴冷——那是千百生魂被碾碎的绝望,凝在空气里沉甸甸的,压得人连呼吸都要攥紧拳头,肺腑间像塞了块浸了冰水的铅。
嵌在黑影中的猩红眼珠,是泡透三百年血水的玛瑙珠,密密麻麻缀在墨色边缘,每一次闪烁都像毒蛇吐信,舔过众人的魂魄时,连骨髓都透着寒。云逍望着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指节攥得发白,掌心的青木令竟烫得灼手,仿佛木牌里沉睡的青木灵韵被邪祟惊了魂,在木牌中急促震颤,要挣开他的掌心去与黑暗对峙。
他余光偷扫身旁的林越,这位素来如山岳般沉稳的师兄,此刻下颌线绷成了冷硬的钢线,指缝间的青铜水令抖得厉害,指腹的薄茧反复摩挲着令牌边缘,把原本温润的木纹磨得发亮。云逍心一沉——方才藏经阁一战,众人灵力已耗去七八成,此刻面对这遮天蔽日的邪物,连调动灵力都像在烂泥里拔腿,每一次经脉流转都带着针扎似的滞涩感。这哪是邪物的威压,分明是黑暗对光明的挑衅,是要把每个坚守者的道心,都放在磨盘里碾碎。
“是‘噬魂阵’的阵眼傀儡!”玄青子指间的佛珠突然停住,原本流转的温润金光僵在半空,像被黑气掐住了咽喉,明灭间透着岌岌可危的脆弱。“血影教竟真能集齐五行残图!这傀儡是拿千百生魂当柴火烧出来的恶物,他们要借这阵眼,吞了青木门的护山大阵,再吞了山下万千生灵!”
话音还没落地,黑影突然像崩塌的乌云般俯冲下来,带着能掀翻屋顶的阴风砸向藏经阁。瓦片碎裂的脆响混着木梁的**,像垂暮老人咳血时的哀鸣,每一声都往人心尖上扎,整座藏经阁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邪物拆成碎片。无数黑色藤蔓从黑影里窜出来:细的如毒舌吐信,尖刺上挂着的邪涎滴在青砖上,瞬间蚀出一个个小坑;粗的如巨蟒盘缠,表皮泛着腐烂的黏光,裹着腥气朝众人绞过来,要把人缠成骨架。
更吓人的是藤蔓上挂着的怨灵,身形模糊得像团雾,却能发出碎玻璃刮铁锅的哀嚎。那声音钻进耳朵里,像无数根细针在扎耳膜,还往心里钻,要扯着人的心神往黑暗里坠——这是邪祟最毒的招:先把人的心防拆了,再把没了信念的躯体当成待宰的羔羊。
金岩长老最先跃起,金色长刀在暮色里划出一道烈日般的光弧,裹着金行灵力的刚劲,像道惊雷劈向藤蔓。可刀刃落在藤蔓上,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竟只留下道浅浅的印子,跟挠痒痒似的。黑气瞬间涌过来把伤口补好,反而有更多藤蔓像闻着血味的蚂蚁,疯了似的缠向金岩长老的胳膊腿,要把他拖进黑影里嚼碎。
“这邪物的自愈力是靠生魂撑着的!”金岩长老额角的青筋爆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淌进衣领,把衣襟浸出一大片深色,连声音都带着急喘,“我们的灵力被阵眼压着,每动一分都要耗双倍修为!再这么耗下去,大家都要被它吸成干尸!”
云逍只觉得体内的青木灵力像被堵在窄山谷里,每一次冲撞都撞得经脉发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掌心那道之前被邪祟灼伤的黑痕,此刻竟像活过来的毒虫,在皮肤下疯狂蠕动啃噬,灼热的痛感顺着经脉往心口钻——那是上一战留下的邪气,现在被阵眼傀儡唤醒了,要在他身上撕个口子,把他拖进黑暗里。
他忍不住想起矿洞里那些被藤蔓缠成枯骨的矿工,想起药圃里绿衣女子消散前的惨叫,一股无力感像潮水般把他淹了:自己明明悟了用心火净化邪祟的法子,可面对这么大的黑暗,竟还是这么渺小?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邪祟吞了青木门,看着山下百姓变成生魂祭品,啥也做不了?
“云逍,别让黑暗搅乱了道心!”玄青子的声音突然穿透乱糟糟的打斗声,带着佛光的暖意,像春雨落在焦土上,一下子把云逍心里的绝望浇灭了。“这傀儡看着强,却有致命的破绽——它是硬捆着生魂用的,而生魂心里没散的善念、对光明的念想,就是能烧尽黑暗的火种!你之前能用心火唤醒药圃的生魂,现在要是能引动这千百生魂的善念,就能破阵!”
玄青子指尖的佛光突然亮起来,像正午的太阳般驱散周围的黑气,在众人身前搭起道金色屏障。云逍猛地回过神,顺着玄青子的目光看向藤蔓——果然在黑气深处,有无数微弱的光点在闪,像暴雨夜里的萤火虫,虽小却没灭,倔倔地守着最后一点光。
那是生魂们没被吞掉的念想:是农夫记挂着田里的麦子,是母亲想着家里的孩子,是书生舍不得案头的书卷。这些善念,本是世上最纯的力量,只是被邪祟压着,像被乌云盖着的星星,等着被人叫醒。
云逍深吸一口气,把青木令紧紧贴在胸口,冰凉的木牌贴着滚烫的皮肤,倒让他生出点奇怪的镇定。他慢慢闭上眼睛,想调动体内的火行灵力,可掌心的黑痕突然爆发出痛感,一股尖锐的疼顺着经脉窜向心口,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心脏,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暗红的血从嘴角流出来,顺着下巴滴在青木令上,把木牌上的纹路染成深色,连青木令都像在为他难过。
“主事!”阿木的惊呼突然从身后传来。这个平时只会蹲在药圃里侍弄草药的少年,此刻竟握着把磨得发亮的锄头,快步冲到云逍前面挡住他。他的手还在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却死死攥着锄头,对着藤蔓胡乱挥:“你不能有事!药圃里的千年灵芝还等着你辨年份,山下张阿婆还等着我们送药!你要是倒下了,青木门怎么办?”
锄头刚碰到藤蔓,就被邪气腐蚀得冒青烟,木头柄上裂开细细的纹路,焦糊味一下子散开来。可阿木没退一步,像株长在石缝里的狗尾草,明明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偏要迎着风站直——他不懂啥高深的修行,却知道“守护”俩字的分量。这份纯纯的信念,比再强的灵力都让人动心,像束微光,把众人因为绝望而暗下去的眼睛照亮了。
看着阿木瘦弱却硬挺的背影,云逍心里突然涌过一股暖流,像冬天里的太阳,把体内的寒意驱散了。他想起刚进青木门的时候,自己也这么胆小懵懂,是玄青子耐心教他“修行先修心”,是三长老在他走火入魔时不顾危险,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是林越陪他在寒潭边练剑到深夜,一遍遍地纠正他的剑招。
这些温暖的事儿,不就是生魂们心里那份“念想”的样子吗?自己怎么能因为这点难处,就忘了要守护的初心,忘了那些等着他的人?
云逍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眼里重新亮起光——这不是蛮力的爆发,是道心定了的澄澈,像经了风雨的星星,不亮却能一直闪。他不再硬调动灵力,而是静下心来,让青木灵力像小溪般在经脉里慢慢流,把道心当成灯塔,指引着青木灵力和火行灵力融在一起。
这一次没有猛冲猛撞,只有温柔的渗透,像春雨浇润干土,像暖阳化掉冬雪。两股灵力在经脉里缠在一起,慢慢凝成青红色的光流,把掌心的黑痕一点点压下去,就像光明在慢慢把黑暗赶跑。
“以我道心为炬,引万千生魂归航;以我灵力为桥,渡世间邪祟入善乡。”云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能穿透黑暗的力量,在藏经阁里绕着圈,像首叫醒光明的歌。他慢慢举起青木令,木牌上的翠绿光芒和体内的青红光流缠在一起,形成道半透明的光罩,光罩边缘绕着淡淡的金芒——这是生魂的善念被叫醒的样子,是希望的光。
光罩像水波般扩散开,碰到藤蔓的时候,没发生激烈的碰撞,却有了奇妙的变化:藤蔓上的黑气像见了太阳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掉,露出里面裹着的光点。那些光点在光罩的照映下,慢慢亮起来,像被叫醒的星星,在藤蔓上跳着,闪着生命的光。
“不可能!生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黑影里突然传来黑袍男子的残魂嘶吼,声音里满是不敢信的恐慌,“你肯定用了邪术!不然怎么能以柔克刚?”他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硬打硬拆,而是温柔的唤醒——就像光明不是把黑暗赶跑,而是让黑暗里的生命自己朝着光走;就像春风不是把冬天吹走,而是让万物在暖和里醒过来。
云逍没理会他的嘶吼,只是轻声对着光点说:“你们本来是世上鲜活的人,不该被邪祟困在黑暗里。回你记挂的人身边去吧,回你舍不得的家去吧——那里有麦田的香味,有孩子的笑声,有你放不下的一切。”他的声音带着慈悲,像妈妈叫迷路的孩子,像春风吹化冻住的湖,温柔得能融掉最硬的冰。
那些光点像是听懂了,开始使劲跳,拼命挣开藤蔓的捆缚。一颗、两颗、十颗……越来越多的光点从藤蔓里飞出来,像萤火虫般围着光罩转,慢慢聚成道金色的洪流。这洪流没有凶巴巴的气势,却带着温暖又坚定的力量,朝着黑影的核心冲过去。所到之处,黑气化了,藤蔓枯了,连空气里的绝望都淡了些,仿佛黑暗正在被光明一点点吃掉。
黑影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发出声震得耳朵疼的惨叫,无数黑气从它身体里涌出来,像潮水般要拦住金色洪流。可那些黑气在洪流面前,竟像泡沫般一碰就碎——生魂的善念,本就是邪祟最怕的东西,是黑暗挡不住的光明。
金色洪流一路往前冲,穿透黑影的外壳,直抵核心:那里飘着五行残图,无数黑色符文在残图周围疯狂跳着,像张牙舞爪的野兽,要把洪流撕碎。
“就是现在!”玄青子眼里闪过道精光,跟三长老递了个眼神。四个人同时把全身灵力调动起来:金岩长老的金行灵力像锋利的箭,带着能扎穿一切的劲;木尘长老的木行灵力像坚韧的绳子,裹着生生不息的劲儿;水灵长老的水行灵力像汹涌的浪,有着能冲干净一切的力量;玄青子的佛光则像厚重的大地,载着能容下万物的慈悲。
四行灵力聚成道五彩光箭,裹着五行相生的力量,朝着阵眼射过去。“云逍,我们帮你!五行相生能破所有邪祟,今天就让血影教看看,啥叫正道的力量!”
云逍心里一暖,把所有生魂的善念和自己的青红光流彻底融在一起,化成道耀眼的白光,跟五彩光箭合在一起。两道力量缠成一把带着佛光和生机的光剑,像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狠狠刺向阵眼。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冰面裂了,阵眼里的黑色符文瞬间布满裂纹,然后彻底碎掉,化成黑色的粉末飘在空气里,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那些被捆在阵眼里的生魂,终于自由了。它们化成点点金光,在藏经阁里绕了一圈,像是在跟众人道谢,然后慢慢升起来,融进夕阳的光里——它们终于回到了自己念想的光明里,回到了那个有温暖有希望的世界。
黑影没了阵眼撑着,像塌了的沙丘般很快散掉,黑气慢慢淡了,枯萎的藤蔓化成灰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就没了影。夕阳的光重新洒满藏经阁,暖烘烘地落在众人身上,把所有的阴冷都赶跑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云逍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下来,四肢沉得像灌了铅,心里却特别轻松——他终于守住了自己的道心,守住了青木门的希望,守住了山下万千人的平安。
“师父,要是没有您指点,弟子恐怕……”云逍转头看向玄青子,眼里满是感激,声音里带着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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