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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咒疑云与玄镜司

第十章 阴咒疑云与玄镜司 (第2/2页)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左手紧握的黑石,也骤然变得滚烫!并非物理上的高温,而是一种从内部迸发出的、混乱而阴郁的“热”,与宝鉴的冰冷警告形成诡异对冲,让他半边身体如坠冰窖,半边身体如被火烤!
  
  他猛地抬头,不是看向凉亭,而是望向西南方向的夜空!
  
  那里,一道暗红色的流光,正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夜空,由远及近!流光的核心,是一个模糊的、非鸟非兽的轮廓,散发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冰冷的秩序感!
  
  不是凡人!绝不是李仙师之流可比!
  
  危险!极度的危险!
  
  “规避!”“幽暗人格”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决断。继续隐藏已无意义,对方明显是冲着“异常”来的,而自己身上带着两件“异常”之物,如同黑夜里的明灯!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向侧后方更茂密的灌木丛扑去!动作迅猛,毫不顾忌可能发出的声响。
  
  然而,还是晚了。
  
  那道暗红色流光在空中微微一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方向瞬间偏转,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直直朝着他藏身的树林俯冲下来!
  
  速度快得超出了苏砚的认知!上一刻还在天边,下一刻,那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已笼罩了头顶的树冠!
  
  “何方宵小,藏头露尾!”
  
  一声清喝,如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夜空中炸响!这声音似乎有某种力量,震得苏砚耳膜发麻,气血翻腾,扑向灌木丛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柔韧却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天而降,如同巨大的手掌,瞬间将他周围的空气“凝固”!苏砚感觉自己像是撞进了一团粘稠的胶水,四肢百骸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心中大骇,疯狂催动意志,试图挣扎,但毫无用处。这力量远超他的理解,也绝非这具虚弱身体所能抗衡。
  
  暗红流光敛去,一个身影轻飘飘地落在距离他不到三丈的空地上,点尘不惊。
  
  来人一身靛蓝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背负一柄形式古朴的长剑,剑柄上似乎嵌着某种黯淡的宝石。看面容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本该是副好相貌,但此刻脸上却罩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正冷冷地凝视着被无形力量禁锢、动弹不得的苏砚。
  
  他的目光先在苏砚身上扫过,在那身不伦不类的道袍上略微停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随即,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苏砚紧握黑石的左手,以及他怀中那微微隆起、仍在散发微弱异常波动的天机宝鉴位置。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审视和警惕。他右手拇指轻轻抵在腰间一块暗银色、巴掌大小的八角形铜镜边缘,铜镜表面微光流转,镜心一点寒芒,正对准苏砚。
  
  “玄镜司巡风使,秦墨。”青年开口,声音比刚才的喝问略低,但依旧冷硬,“你身上阴浊之气与怨咒残痕交织,又有不明法器波动……说!你是何人?与青牛坳山神庙横死之人,有何干系?手中所持,又是何物?”
  
  玄镜司!巡风使!
  
  苏砚虽被禁锢,但思维在巨大的危机下反而被逼得更加锐利冰冷。他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官方机构?专门处理“异常”事件的?果然是为李仙师之事而来!而且,对方直接点破了自己身上有“阴浊之气”(黑石?)、“怨咒残痕”(宝鉴探测到的李仙师相关印记?)和“法器波动”(天机宝鉴!)!
  
  逃是逃不掉了。硬抗更是死路一条。对方的力量层次,完全碾压。
  
  瞬息之间,无数念头闪过,又被“幽暗人格”那冰冷的逻辑迅速过滤、摒弃。求饶?辩解?装傻?在这些绝对的力量和显然具备探测能力的人物面前,都苍白无力,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唯一的机会,在于信息差和对方的“规则”。
  
  电光石火间,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策略成形。这策略摒弃了一切情感考量,纯粹基于对人性(尤其是这种身负公职、讲究规矩和证据之人的心理)的冷酷算计。
  
  苏砚(幽暗人格掌控下的身体)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尽管依旧被无形力量禁锢着。他抬起头,迎向秦墨冰冷审视的目光。
  
  脸上,没有任何“尘微子”人格惯有的或仙风道骨、或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没有“苏砚”人格的理性分析状。只有一片空寂的、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被禁锢的不是他,面临生死危机的也不是他。
  
  他没有回答秦墨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平静到诡异、仿佛在陈述与己无关之事的语调,缓缓开口,声音因为禁锢而有些滞涩,却异常清晰:
  
  “西南三里,官道旁,废亭中,四人,脚夫流民,篝火未熄,言及青牛坳山神庙之事,语多不实,以讹传讹。”
  
  他精准地报出了凉亭的位置、人数、身份、状态以及谈话内容的关键词,仿佛刚才被追击、被禁锢的不是他,而他只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冷静地汇报着观测结果。
  
  秦墨眼中寒光一闪,抵着铜镜的拇指微微用力。那铜镜镜心寒芒更盛,一股更加细微、却更令人心悸的无形波动扫过苏砚全身。显然,他是在用某种方式验证苏砚的话。
  
  片刻,秦墨眼中讶色更浓。苏砚所说,分毫不差!这不仅说明此人观察力惊人(在那种被追击的紧张状态下),更说明他此刻的冷静绝非伪装!而且,他身上那“阴浊之气”的来源——那块黑石,在铜镜探查下,竟有种隐隐的、干扰探测的古怪感觉,而怀中那“法器”的波动,虽然微弱,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奇异的气息,绝非寻常修士之物!
  
  这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回答我的问题!”秦墨声音更冷,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威严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他见过无数邪修、妖人,在玄镜司铜镜面前,或狡诈,或疯狂,或恐惧,却从未见过如此……空洞漠然,又能在绝境下精准提供情报的人。仿佛一具剥离了所有情绪的……工具?
  
  苏砚(幽暗人格)对秦墨的反应洞若观火。他知道,自己反常的冷静和提供的情报,已经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和警惕,而非单纯的敌意。这就够了。
  
  他依旧用那种漠然的语调,开始回答,但答案,却经过了精心的筛选和误导:
  
  “散修,尘微子。”他先报了“尘微子”的道号,这是表层身份。“途经此地,暂居村中。”
  
  “青牛坳山神庙横死之人,乃一江湖术士,名李。曾与我在村中因驱邪之事相争。其人心术不正,修为浅薄,反噬而疯,后离村,闻其死讯,乃近日之事。我与之仅有口舌之争,无他干系。”
  
  他撇清关系,将冲突定性为“口舌之争”,暗示李仙师之死是“修为浅薄、反噬而疯”的自然结果。
  
  “手中之物,”他微微抬起被禁锢的左手,露出紧握的黑石一角,“乃山民所赠,称其祖传,谓可辟邪。我观之,乃地脉阴浊之气凝结,略有镇慑阴魂之效,然驳杂不纯,聊胜于无。”他将黑石的来源、作用模糊化、无害化,解释为“略有辟邪之效”的“阴浊之物”,正好对应了秦墨感知到的“阴浊之气”。
  
  最后,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实则是在观察秦墨的反应,然后才缓缓道:“怀中……乃师门所遗旧物,残缺破损,仅有些微示警之能,于我修行已无助益。方才异动,盖因其感应到尊使法器之威,自发护主,惊扰了尊驾,还望海涵。”
  
  他将天机宝鉴定义为“师门旧物”、“残缺破损”、“仅能示警”,既解释了波动来源,又暗示了其价值有限,且与“李仙师之死”无关,更重要的是,将宝鉴的异动归因于“感应到对方法器威能”,无形中抬高了秦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每一句话,都半真半假,虚实结合,既回答了问题,又巧妙地引导了对方的判断,还暗含了恭维(护主之说)和示弱(残缺无用)。
  
  秦墨沉默着,目光如刀,在苏砚脸上和他手中的黑石、怀中位置来回扫视。铜镜的微光始终笼罩着苏砚,似乎在持续探查,分析他话语的真伪,评估他的威胁等级。
  
  夜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凉亭的篝火早已熄灭,那几个脚夫似乎被刚才的动静吓跑,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秦墨身上隐隐散发的、令人窒息的灵压,以及苏砚平稳到异常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砚(幽暗人格)的心湖依旧冰冷平静,但计算核心却在高速运转,模拟着秦墨可能的各种反应及应对策略。他甚至在评估,如果对方突然下杀手,自己动用天机宝鉴最后一点能量,触发某个按钮(黑键?),有多大几率能制造一丝逃脱或反击的机会。结论是:微乎其微,但并非为零。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秦墨忽然收了铜镜。镜光敛去,那股笼罩苏砚的无形禁锢之力,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苏砚身体一松,险些站立不稳,但他强行控制住肌肉,只是微微晃了晃,便重新站定,依旧保持着那副漠然空洞的姿态。
  
  “你身上确有怨咒残痕,与山神庙死者同源,但极其淡薄,且被这阴浊之物干扰,难以追溯。”秦墨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淡,但少了几分咄咄逼人,多了些公事公办的探究,“至于你所言是真是假,自有分晓。我奉命巡查此地异常,既遇着你,便随我走一趟吧。是非曲直,回司中自有论断。”
  
  回司中?玄镜司?
  
  苏砚心中猛地一沉。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天机宝鉴的秘密、自身人格的异常、甚至穿越者的身份,暴露的风险将呈指数级增长!绝不能去!
  
  但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问:“去何处?玄镜司?”
  
  “自然。”秦墨看着他,似乎想从这张漠然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慌乱或抗拒,但失败了。这让他心中那丝怪异感更浓。“怎么,你不愿?”
  
  “并非不愿。”苏砚缓缓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开始悄然转换策略,从纯粹的撇清和示弱,转向有限的、有条件的合作,“只是村中井患初平,人心未定,又有流言四起。我若就此随尊使离去,恐村民惊疑,再生变故。且尊使既为巡查异常而来,李仙师横死之事,想必亦在调查之列。我虽与其仅有争执,但毕竟身处此地,或能提供些许线索,助尊使查明真相,平息流言,亦证我清白。”
  
  他提出两个理由:一是稳住村民(体现责任感),二是协助调查(体现合作意愿)。潜台词是:我对你有用,没必要立刻抓我走;查清真相对你完成任务也有利。
  
  秦墨眉头微挑,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沉吟片刻。确实,直接带人回去最简单,但此人身上疑点不少,那“阴浊之物”和“残缺法器”也需时间研究,且青牛坳的案子确实需要实地核查。将此人与案子一并查清,或许效率更高。
  
  “你欲如何协助?”秦墨不置可否。
  
  “我可引尊使前往李仙师曾居所、山神庙等处查看。村中井水异变之事,我亦亲历,或对尊使判断有所裨益。”苏砚给出具体建议,“待此间事了,若尊使仍觉我有疑,再随尊使前往贵司不迟。”
  
  以退为进,将“抓捕”暂时转化为“协同调查”。
  
  秦墨盯着苏砚看了许久,那双漠然的眼睛里,他什么也读不出来。最终,他轻轻颔首,算是默许了这个提议。
  
  “带路。”他声音冷淡,“莫要耍花样。你身上已被我留下‘镜印’,百里之内,无所遁形。”
  
  苏砚心中凛然,知道对方仍有绝对的控制权。他默默点头,转身,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步伐平稳,仿佛只是寻常带路。
  
  秦墨跟在他身后三步之遥,不远不近,气息若有若无地锁定着他。
  
  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向着那片被流言和恐惧笼罩的小山村走去。
  
  苏砚走在前面,背对着秦墨。那张漠然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在他那冰冷意识的最深处,一场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玄镜司,巡风使,镜印,怨咒残痕……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世界,伴随着这个蓝衣青年的到来,如同一幅浓墨重彩又危机四伏的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而他,带着一个疯癫的人格,一个理性的人格,一个漠然的人格,还有一块来历不明的黑石和一台能量将尽的天机宝鉴,必须在这画卷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或者……撕开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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