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红衣诡案揭秘 (第2/2页)
而山梁下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车灯的白光刺破暮色,照在老房的砖墙上,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许多只手在墙上抓挠。
后颈的印记还在疼。
李宝摸了摸铜铃,铃舌撞在内壁上,发出极轻的"叮"。
他突然想起袁天罡手札最后一页的批注:"若见五行怨起,速离乾陵百里。"可现在,他后颈的牡丹印记正随着警笛声一下下跳动,像在催促他往更深处去——往乾陵,往那个藏着千年秘密的地方。
警笛声刺破暮色时,匡纪绿正蹲在荒村路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煎饼。
他裤脚沾着泥,是上午去镇里卖菜时摔的,可现在那点疼早被心口的闷压得没了知觉——半小时前,村主任给他打电话,说派出所的人在破屋找到他儿子了。
"老匡!"穿藏蓝制服的片警老周从警车后探出头,手电筒光扫过他佝偻的背,"来认认。"
辜登会的哭声先撞进破屋。
她挣脱扶着的妇女,踉跄着扑向那张歪倒的木床,指甲在床沿刮出刺耳的声响。
床上的男孩仰面躺着,红裙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缀着荷叶边的泳衣——是她上个月给侄女买的,孩子来家里玩时落在了衣柜顶。
"均均...均均..."她颤抖的手悬在孩子头顶半寸处,终究没敢碰那串用红绳系着的秤砣。
秤砣上沾着暗褐的血,顺着绳结滴在青砖上,积成个模糊的"戊"字。
李宝贴在里屋门缝的脸绷得发紧。
他能看见老周的警帽在晃动,法医小刘的白大褂扫过墙角的碎陶片。
张远山的手指扣住他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骨头:"那秤砣是定制的。"他压低的声音混着窗外松涛,"刻着'镇阴'二字,我刚才凑近看了。"
钱一多的镜片又裂了道纹。
他扶着墙后退,后腰撞在积灰的木箱上,箱盖"咔"地弹开,露出半卷褪色的黄纸——是张老符,画着扭曲的火焰纹,和施丽娅之前拨弄的陶片符几乎一模一样。"张...张哥,这屋...这屋以前是不是也死过人?"
"嘘——"赵婉儿突然拽他袖子。
外屋传来辜登会的抽噎,混着法医小刘的记录声:"死者男性,十二岁,身着女式红裙、女士泳衣,头顶悬挂铸铁秤砣,脚腕系精钢绳结...现场无打斗痕迹,门窗反锁。"
匡纪绿突然跪了下去。
他粗糙的手掌抚过孩子脚腕的绳结,指腹擦过"戊"字时顿住——那是用孩子的血写的,还没完全干透。"他...他周末说要帮我喂鸡。"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说下礼拜要期中测验,要考全班前十...要给我买新胶鞋..."
窗外的围观人群骚动起来。
李宝看见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挤到最前面,手里攥着串檀木珠子。
老头的目光扫过尸体时突然缩了下,珠子"哗啦"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在抬头的瞬间和张远山的视线撞个正着。
张远山的瞳孔猛地收缩——那老头后颈,竟有团暗红的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牡丹。
"都往后退!"老周挥着警棍维持秩序,"这是命案现场,闲杂人等不许靠近!"他转身时,手电筒光扫过床底,照出半截红绳。
李宝后颈的印记突然灼痛,他想起昨夜尸变的干尸,想起袁天罡手札里"五行怨起"的批注,喉结动了动:"张哥,那老头..."
"是邪道的耳目。"张远山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盯着老头弯腰捡珠子的动作,看他把珠子塞进兜里时,指缝间漏出片碎陶——和墙根那些画着符的陶片一模一样,"他们在布局,用命案引咱们现身。"
外屋突然响起辜登会的尖叫。
李宝顺着门缝看过去,见她正指着孩子额头:"那...那是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去——在孩子眉心,有个针孔大小的血点,周围皮肤泛着青,像被什么东西扎过。
法医小刘戴上手套,用镊子轻轻拨了拨血点周围的皮肤。
他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老周时,脸色比辜登会的白裙子还惨白:"周队,这伤口...不像是普通针戳的。"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钻进了里屋,"边缘有灼烧痕迹,像是某种...法器。"
张远山猛地扯过李宝后领。
引魂印的暗紫花瓣此刻红得滴血,每根脉络都在跳动,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爬。"他们在试你的反应。"他的拇指按在李宝后颈,触感烫得惊人,"那针孔是给土怨收尾用的,等怨气抽干,就该找金怨、木怨的替死鬼了。"
警笛声突然变尖。
两辆白色法医车碾过荒草开进来,灯光刺破夜色,在破屋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辜登会被架上救护车时还在挣扎,她的哭声响彻整个山梁:"均均最怕黑!
你们别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均均!
均均!"
李宝看着她被推进车门,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他想起手札里袁天罡写的"护陵局者,护的不止陵,更是人间烟火",后颈的灼痛却在提醒他——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宝藏,是把乾陵的守墓魂变成他们手里的刀。
里屋的门被风推开条缝。
穿灰布衫的老头不知何时站在院外,正对着李宝的方向。
他笑了笑,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个捏针的动作。
李宝后颈的印记"嗡"地一跳,他听见张远山在身后低喝:"走!
去镇里查那老头的底——"
话音未落,外屋传来法医小刘的惊呼:"周队!
尸体...尸体的手!"
李宝猛地转头。
透过门缝,他看见匡志均的右手正缓缓抬起,食指直勾勾指向里屋的方向。
红裙下的泳衣在月光里泛着冷光,脚腕的"戊"字血痕突然亮了起来,像有人在下面点了盏灯。
辜登会的哭嚎混着警笛的尖啸,在山梁上盘旋不去。
李宝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铃,铃舌轻轻撞了下内壁,发出极轻的"叮"。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这场围绕乾陵的局,终于从暗处浮出了水面——而他后颈的引魂印,正随着匡志均抬起的手指,一下下跳动,像在预告某个更血腥、更诡谲的开始。